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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祸害古人

段熠风可不会去理会花无常的愤怒,正当他再要火上浇油时,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不多时杨坚推门进来,见了满脸怒气的花无常,便不解地问道:“花兄因何故生这般大的气?”花无常不语,段熠风就替解释道:“花兄刚才喝茶时没注意,不小心喝到个苍蝇,没事。”杨坚道:“苍蝇,何为苍蝇?”段熠风道:“就是生于茅房,全身绿色,腹部圆滚,整天在人眼前飞来飞去的那种东西。”杨坚一愣,不知该如何接话,段熠风又道:“花兄喝茶时觉得有东西塞牙,抠出来一看,竟是一只绿头苍蝇,心有怨气,所以才脸色那么难看。”“噗”一声喷水声从旁边传来,然后就是一阵咳嗽声,却是一边正在喝茶的花无常听了段熠风的话后直接将喝入口的一口茶水给喷了出来。段熠风看了咳嗽不止的花无常一眼,道:“不要那么激动,就算苍蝇是吃屎长大的,经过它的消化后,那就不是屎了,而是苍蝇屎。”还在咳嗽的花无常这时咳得更厉害了,抬起头来想要说话,却实在是说不出话来,以幽怨的眼神看着段熠风,仿佛是在说:“求你别说了。”

段熠风看了一眼花无常,暗道:“老子恶心不死你。”但看他咳得厉害,终是没再继续说下去了,免得一不小心真把他给咳死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己还真没法交待。不料这时杨坚又是一拍桌子,对着门外就是大声喊道:“来人!”本是在看花无常笑话,被杨坚这突如其来的拍桌子和一声大喊吓了一跳,段熠风转过头去就是骂道:“你鬼吼鬼叫干嘛!想吓死人呀!”段熠风这一声骂,不但将杨坚骂得愣住了,就连还在咳嗽的花无常也被这一句话给逗得笑了起来,虽然一边咳一边笑让他更加难受,但一时却是停不下来。段熠风看着杨坚,道:“我最恨的就是别人在我面前拍桌子、踢凳子的,不知道你们这里的人是什么毛病,没事就喜欢拍桌子和鬼喊鬼叫的。”吼了这几嗓子,段熠风感觉心里舒服多了,花无常连咳带笑,也慢慢停了下来,正好这时有人来敲门,却是被杨坚刚才那一声大喊给叫过来的,在门外问道:“小的长福,不知大人有何吩咐?”花无常拦住了杨坚,自己对门外说道:“已无事,下去吧!”屋外来人答一声“是”,然后便是人离开的脚步声,这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习惯,段熠风还真是受不了。花无常对杨坚道:“没事,别听段兄胡言。”杨坚问道:“若是无事,那你因何发怒?我在院墙之外便听闻你的声音。”花无常道:“刚与段兄言及各地风土人情,因见解不同,便起了些许争执,是以说话大声了些。”杨坚点头道:“原来如此。”

看着眼前两人一个不说真实情况,一个心中本不相信,却点表示相信了,看着这种道貌岸然的作派,心中又是一阵不爽,然而这时他也没再说什么。三人再次围桌而坐,花无常将刚才段熠风的想法说与杨坚听了,杨坚道:“先生愿到寒舍做客,自是欢迎之至,只怕寒舍粗弊不堪,怠慢了先生。”段熠风道:“寒舍!冬天住着不会很冷吧!”杨坚一愣,不知该如何接话,旁边的花无常道:“段兄便是爱说笑,蝇子之言,便是如此。”杨坚道:“原是这般。”段熠风很严肃地说道:“今晚我还要在此听曲,明天去你家,记得别来得太早。”段熠风愿意到他的府上去,杨坚哪有不情愿的道理,当下说好了明天中午派人来接段熠风后,杨坚和花无常便要一同离开,段熠风忙将两人拦下,说道:“我刚来这里,除了身上穿着一套衣服,就没有换洗的了,不知两位谁能去帮我弄套换洗的衣服过来?”花无常道:“杨大人事忙,这事便交由小弟来办吧。”杨坚道:“如此也好。”说完,两人这才出门而去。

段熠风看着两人离开后,回到内房,本是想换套衣服再出去逛一圈,然而到了房内,才想起这不是自己家,他也没有换洗的衣裤,而他有这样的行为,不过是习惯使然,若换作以前,不管他身在何处,也万万不至于出现这样的情况。自从知道自己是到了一千多年前的世界,除最开始时有一时失神,其它时候段熠风一直都坦然面对,好像时空交错对他全无半点影响,然而这一切不过是表面现象,只是强大的内心一直在强撑着,若不是如此,也不会因他人拍了两下桌子而发脾气。强撑了两天,其间与人斗智斗勇仿若家常便饭,此时一时失神却差点到了崩溃边缘。连背包也忘了取下就一把躺在了床上,拿出了将他带来这个时代的铁牌,来回翻看摆弄着。铁牌很普通,除了两面刻有精美的花纹,其它再没有特别之处,如果不是因为它改变了自己命运,段熠风只会当它是块废铁随意扔掉,而不是将它拿在手左右来回地观看。若问此时他心中最大的愿望,段熠风一定会回答最大的愿望是回到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二十一世纪,又或是此时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还和原来一样。在那个穿越小说与影视多如牛毛的时代,段熠风自然也听过或看过一些,而那些不过是供人消遣的故事,对能否穿越时空这一命题,段熠风从不置评,以前不行不代表现在不行,现在不行不代表将来不行,而对于穿越本身,段熠风却以为只有一无所有的人生失败者才能坦然接受完全重新开始这一事实,不然纵使是能得过且过,也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以前的一切,毕竟曾经因付出过了而得到的没人愿意失去。

时间在摸索中度过,一个下午的时间,段熠风除了看铁牌看得两眼发花,就再没有任何收获。黄昏时分,花无常带了一人过来,这让段熠风很是不爽,因为他要的是马上给换洗的衣裤,而花无常却是带着人来为他量身定做,好不容易克制住了骂人的冲动,问花无常为什么不带套现成的过来,花无常的回答却是没有现成的衣裤卖,每个人都是买回布料自己或由亲人缝制,如果不想自己动手,便要自己到裁缝店去定制。花无常解释完,以诧异的眼神看着段熠风,看得他很是难为情。量完了身材,花无常让裁缝退下赶紧去缝制,然后问段熠风道:“听闻段兄自午后便再未出门去,不知可愿与小弟一同到前方用些酒菜,顺带听歌赏舞?”段熠风这时也是饿了,便和花无常一同出了房间,去往前面歌舞厅的途中,花无常看着段熠风的背包问道:“段兄背上背的是何物,自相遇以来,便见段兄一直背着此物?”段熠风道:“一个背包,里面装的是我平常工作用的工具。”花无常道:“段兄家乡能制造出日行万里的飞机,而段兄所用的器具,想来也定是神奇之物,不知可否容小弟一观,也好教小弟长些见识?”段熠风道:“你要看当然没问题,但我身上背的跟飞机可没半点关系。”花无常道:“这个小弟却是省得,以段兄对飞机的描述,那飞机可是庞大无比之物,有几间房大小,能造出它的器具,自然也是不会太小。”段熠风道:“当然不小,至少我就不能将它装包里随身携带。”段熠风可不愿意给他普及制造工艺流程,而且就算他愿意,对于这个世上的人也普及不过来,在一个只是铁锤打镰刀的世界,你给他人介绍飞机制造工艺,那不是自找麻烦。

说话间,两人来到前厅,刚进门,便又遇见了婢女望月,段熠风又将她招呼过来,要她帮忙弄些酒菜。望月先将两人带到一个无人的席位前,待两人坐下后,问两人需要些什么酒菜,得了段熠风一句“你看着办”后便退下自行为他们安排去了。段熠风看着比第一个夜晚更热闹也更杂乱的大堂,问花无常道:“花兄,比武选将军这样的事,你们经常搞吗?”花无常道:“不曾。”段熠风又问道:“那每次要找什么将军,都是从天下武者中挑选?”花无常道:“自然不是,段兄既已知个中原由,此时何必明知故问?”段熠风轻轻一笑,不再说话。

望月领着一群侍女过来布置酒菜,一下子就摆满了一个案几,段熠风叫望月坐在自己身旁,看着一盘水煮的肉类,对花无常道:“说实话,你们这的饮食真不怎么样。”花无常道:“不合段兄口味,换过就是了。”段熠风道:“可这已经是你们这最好的了。”花无常看了段熠风身边的望月一眼,说道:“入乡随俗,段兄吃不惯,却还须吃些。”段熠风道:“那是自然,便是胡吞海塞些,也总不至于让自己饿着。”花无常道:“段兄所言甚是,人以食为天,有饭食已是上苍眷顾,如今有酒有肉,夫复何求?”段熠风这时才想起这是一个不是所有人都能吃饱饭的年代,自己初来乍到,又身无分文,自己现在有得吃有得喝,还真是没什么可挑剔的。

两人相对而坐,在望月的服侍下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就着无关紧要的话题,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外面天渐渐黑了,厅中已经盏灯,在烛光照耀下,厅中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又过了些许时间,一群宫庭舞女走上了中央的舞台,随着不知是琴声还是其它什么声音的响起,舞女们开始翩翩起舞。段熠风连续在这里听了看了两个夜晚后,最先的新鲜感消失了,对于这种长袖翩翩的舞蹈也就没有了兴趣,毕竟一个看惯了搔首弄姿、露球又露腿舞蹈的二十一世纪大好青年,对于这种只能看衣袖和裙摆的舞蹈,除了一时的新鲜劲作祟让他多看了几眼,还真没什么热爱可言。段熠风之所以坚持每夜还来这里,不过是来凑热闹罢了,当然,现在乱七八糟的人来得越来越多,如果能从他们口中听到一点什么有用的情况自然就更好了。

只听曲调一转,已是换了首曲子,但舞台上跳舞的还是那几个,段熠风就问道:“两片大衣袖挥来挥去,有那么好看么?”花无常反问道:“段兄也懂音律?”段熠风道:“不懂,不懂你们这的。”花无常道:“那便是懂了,不知段兄家乡歌舞又是如何?”段熠风道:“歌曲能听得你想入非非,舞跳得能让你兽血沸腾。”花无常道:“何为兽血沸腾?”段熠风意味深长地往对方下身方向看了一眼,道:“不知花兄成亲了没有?”花无常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答道:“未曾。”段熠风道:“难怪花兄你这么不谙世事,原来是还没成亲。”花无常此时总算明白的段熠风话中的意思,道:“这般说来,段兄已然成亲了?”段熠风道:“那倒没有。”花无常道:“那为何段兄于**一道却懂得如此之多?”段熠风道:“人生经历太过多姿多彩,不提也罢。”就没见过将乱搞男女关系讲得这么大义凛然的,段熠风也可算是将现代人不要脸神功练得出神入化了。

算不得各怀鬼胎,只可说是各有心事,本来现在他们最应该做的,是各自去歇息,然而他们各自的心事却让他们凑到了一起。闲扯间,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到深夜,眼看便要歌止舞休。突然一阵喧哗声由门前传来,只听一人高声谩骂道:“姓任那斯忒不知羞,约某兄长比较武艺,却总是过期不至,却还有脸另行相约。”却听另一人说道:“以余之见,那姓任的乃是四方门弟子,该不是个怕事的。”原先的人叫道:“某管他怕不怕事,某只关心兄长与他比武约期已过去五天,如今却再未见兄长他人,别教我见到姓任的小子,不然某叫他生死两难。”

听着传来的叫骂声,居高临下看着门口方向,见到进门的是一低矮胖子和一高瘦汉子,花无常看着低矮胖子,对段熠风道:“这人姓包,名不期,与他兄长包不随合称包氏双雄,是洛阳一带成名豪杰,人称包二哥,与他一起那人叫谷中行,武功人士。”听着这很有江湖武林趣味的介绍,段熠风笑问道:“包不同是他们什么人?”花无常道:“那是包家老三,不过年前不幸为仇家所杀,原本的包氏三雄也就变成了现今的包氏双雄。”段熠风差点没被自己口水给噎着,他不过想打趣一下花无常,所以随口说出了天龙八部中的包三爷,不料这里还真有这人,而且还是眼前叫包不期的兄弟。段熠风张开嘴巴,一副你别骗我的表情看着花无常,花无常被看得莫名其妙,就问道:“段兄识得那包不同?”段熠风收起惊恐加疑惑的表情,嘴也合上了,道:“不认识。”

包不期二人进得厅中,由于段熠风与花无常正对大门方向而坐,包不期两人进来,还隔着老远便一眼瞧见了他们。花无常或许与这两人相识,更甚者双方还有些交情,而他又添为这里的接待人员,见两人往这边走来,便起身相迎,只是他既是抱拳,又是敬礼,而对方却全当没看见,反而是段熠风坐着无动于衷,对方却盯着他直逼而来。端起身边望月刚倒满的酒小啄了一口,看着来势汹汹的包不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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