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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相亲(三)

段素顺与高雪芝二人互相谦让了几句,便各自坐到自己父亲旁边。段思聪微笑道:“既然你们两个都已经认识了,那就不用我们再介绍了。”高宰相因刚才女儿执意要去逛皇宫,当下便向皇帝告罪,道:“适才小女任性妄为,还请皇上恕罪。”段思聪道:“哎,高小姐耿直豪爽,又知轻重明事理,很讨人喜欢。何罪之有呢?”高雪芝道:“多谢皇上宽恕。”段思聪道:“小姐不必拘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千万别当我们是外人啊。”段素顺也笑道:“是啊,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就行。”高宰相连声道:“不敢。”段思聪笑道:“听说小姐你饱读诗书,见识非凡。今日咱们可要受教了。”高雪芝道:“陛下过奖了。小女子只是多读了几本书而已,见识也浅陋得很,只恐贻笑方家。”段素顺道:“小姐何必过谦,你的见识韬略可远胜于我呢。”高雪芝听到他夸赞自己,心中一阵喜悦,只是不便表露出来,忙道:“不敢。让殿下见笑了。”高宰相道:“殿下别这么夸她,她会骄傲自大的。”段思聪笑道:“像高小姐这样的才女,难道不值得骄傲吗?”高雪芝忙道:“陛下过奖了。才女可不敢当。像大汉的卓文君、大唐的上官婉儿,她们天生丽质,文采过人,那才是真正的才女!”然后又笑道:“才女不算,顶多是个略通文理、爱胡闹的小女子。”四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场面顿时变得活跃起来。段素顺见她落落大方,谈吐得体,心中更是为之折服,当下也侃侃而谈起来。段思聪和高宰相见他们两个这般聊得来,都很是欣喜。

聊了一阵之后,高宰相道:“今日咱们父女进宫来,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呢。陛下,咱们就别聊这些题外话了,还是来谈谈正事吧。”段素顺心中微微一惊,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而高雪芝脸上微红,低头不语,看来她对这门亲事挺满意的。只听段思聪说道:“哎,今天他们俩今天才刚刚见面,不必操之过急,还是先让他们两个再相处一阵,互相了解了解再说嘛。”高宰相道:“是,皇上说的是。是微臣操之过急了。”段素顺心里松了一口气,暂时可以躲过了一劫,这下就有机会向高小姐表明自己的心迹了,心下便寻思着该如何告诉高小姐,自己心中已有喜欢的女孩,让她别同意这门亲事,可是心里不知为何又隐隐感到有些惋惜,看到高雪芝这么美这么好的女孩,当真是天下再难找得到第二个了,而她又是如此中意自己,自己却不能娶她,确实是可惜,心里顿时矛盾起来。几经思索之后,段素顺在心里告诉自己,自己喜欢的是秀玲,而秀玲也喜欢自己,他不应该辜负秀玲的情意,一定要向高小姐说明自己的这一情况。他看了看高雪芝,见她依然微笑不语,心中不禁升起一阵愧意,隐隐感到有些对不住她。

这时有两个人向亭子走来,却是段耀宗和秀玲。原来秀玲知道段素顺要与高小姐见面,心中苦闷。一大早段耀宗去找她,见她闷闷不乐,心中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便陪她聊天解闷,最后又答应要带她去看看段素顺那边的情况。秀玲听了果然是又惊又喜。其实段耀宗之所以要带秀玲去看段素顺那边的情况,是想让秀玲清楚的知道,皇上是要自己的大哥娶高小姐的,段素顺是不可能跟她在一起的,好让她死心。段耀宗和秀玲走到了亭子里来。段素顺见了,急忙站了起来,道:“你……你们怎么来了?”秀玲苦笑道:“我们来……来看看。”段思聪一脸的严肃,问道:“你们来干什么?”他见段耀宗带着秀玲到来,担心段素顺会为秀玲而得罪高宰相父女,这门亲事会因此而泡汤,心中老大不高兴,但在高宰相父女面前不好发作出来。段耀宗察言观色,见父亲隐隐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心中一惊,忙回答道:“儿臣……儿臣只是带秀玲姑娘到处逛逛,不想……不想却到了这里。打搅了父皇和宰相大人商议大事,请父皇恕罪。”高宰相站起来见过二皇子,段素顺向高宰相父女介绍秀玲,段耀宗也向秀玲介绍了高宰相父女。

秀玲向高宰相父女行了见面之礼,她看到高雪芝果然是非常美丽,自己根本比不上她,不由得更加郁闷了。段素顺见秀玲愁眉苦脸的,心中很不好受,但碍于众人在旁,强自忍住没表于形容。高雪芝看了这一情形,觉得有些奇怪,她是何等的冰雪聪明,已猜到这其中必有端倪,但此时不好出口相问,心想待会儿找机会再问一问太子殿下。待得他们相互打了招呼之后,段思聪板着脸,冷冷的道:“你们要是没别的事,就到别处逛去,别来打扰我们。好了,宗儿,你带秀玲姑娘到别处去玩吧。”段耀宗见自己碰了钉子,知道自己此举定然惹得父皇不高兴了,心中顿感一阵尴尬,忙道:“是,那儿臣先告退了。”又向大哥以及高宰相父女告辞,然后带着秀玲走了。

段耀宗和秀玲走后,段思聪心想,该让顺儿他们俩单独待待,好好相处一下,便站起身来,说道:“顺儿,你就陪高小姐好好聊聊。我和高大人到御书房去商议一些事情。”段素顺道:“是。”段思聪道:“记住,好好招待高小姐。”段素顺道:“是,孩儿知道了。”段思聪便和高宰相一起走了。他见儿子与高小姐交谈甚欢,而且高小姐对儿子挺中意的,便想让儿子单独跟着未来的儿媳妇相处,好增进感情。段素顺等他们走了之后,道:“小姐要是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便是,不必客气。”高雪芝忙道:“不敢,一切听从殿下安排就行。”段素顺道:“刚才我不是有意隐瞒身份的,小姐别见怪啊。”高雪芝道:“不敢,不敢。”段素顺微笑道:“你也别拘束,就当在自己家一样。哎,刚才我们不是聊的挺好的吗?”高雪芝微笑着点了点头。段素顺道:“那么,我们聊点什么呢?”高雪芝微笑道:“随便啊。”段素顺道:“听说小姐饱读诗书,满腹经纶。”高雪芝道:“殿下过奖了。小女子只是多读了几本书而已,实在是不值一提。”段素顺道:“小姐你太过谦了。那咱们就来聊聊诗书上的事吧。我也正好聆听一下小姐的高论。”高雪芝微笑道:“好啊。只恐班门弄斧,让殿下您见笑了。”于是,两人便高谈阔论起来。他们从《诗经》《离骚》聊到唐代诗歌,又聊了些著名的历史事件。高雪芝只觉这个太子殿下谦虚和顺,丝毫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便渐渐放开了心怀,不再拘束,滔滔不绝的说起来。段素顺听得高雪芝娓娓道来,口若悬河,引经据典,信手拈来,对她的才华当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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