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高雪芝“咦”的一声,道:“你看。”段素顺朝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的一条长廊上,一个衣着华贵的英俊少年正匆匆地走着。那少年正是段耀宗。段耀宗像是有什么事,走的有些匆忙,并未发现段素顺和高雪芝。高雪芝道:“看那人衣着华丽,气宇不凡,我想他的身份定然不小。莫非他就是太子吗?”段素顺一怔,心想:“父亲说她聪颖贤惠,见识卓绝,果然不错。”当即说道:“小姐只说对了一半,他身份的确不小,但他并不是太子殿下。”高雪芝道:“啊?他不是太子?”段素顺点头道:“对,他是二皇子。”高雪芝笑道:“没想到二皇子殿下是那么英俊的一个美男子。如此说来,那太子殿下定然也差不到哪去了。”段素顺道:“其实论相貌,太子倒不如二皇子英俊。”他这说的倒是实话,段耀宗的确比他英俊得多了。段素顺忽然想:“她既然说宗弟很英俊,不如让宗弟来娶她吧。这样,他们一对俊男美女,不是很好吗?”这个想法固然只是玩笑之举,但一产生了这个想法,心中又有些不希望这样的事当真发生,心里极是矛盾,他也感到很奇怪,不明白自己心里为何会这样有这样的感觉和想法。
高雪芝问道:“是吗?”段素顺点头道:“嗯。哎,如果让你在他们俩兄弟当中选一个,你会选哪一个?”段素顺这话一出口,立即觉得自己不该这么问她,心里感到很不好意思。没想到高雪芝听到他这么问,却并不以为意,只是嫣然一笑,说道:“从他们俩中选一个?嘿嘿,我有那么大的魅力吗?再说,我还没见到太子殿下呢,怎好就做比较?”段素顺道:“小姐你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美丽善良,是天下男人梦寐以求的佳人呢。”高雪芝听他这么夸自己,不由芳心大悦,笑道:“公子你太过奖了,其实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好。别说让我选他们,就是他们来选我,都不太可能呢。”段素顺又是一怔,心里不禁为她深深折服,说道:“在下说的都是真心话。像小姐你这般美丽大方,温柔贤淑,真的是人人心中梦寐以求的佳人呢。”他这话倒是由衷说出的真心话。高雪芝脸上微红,说道:“我哪有你说的那样好。”段素顺道:“像小姐你这样的绝代佳人,应该嫁个英俊潇洒的男子,那才称得上郎才女貌。对了,如果那太子殿下长得很丑,小姐你还嫁不嫁他?”高雪芝笑道:“你在背后这么说人家,就不怕太子殿下知道了,怪罪你吗?”段素顺一惊,道:“啊?这个……”高雪芝嫣然一笑,道:“我跟你开玩笑的,你不用紧张,这话我不会去告诉太子的。”段素顺一笑,道:“那真多谢小姐了。”
两人又走了一段,段素顺道:“刚才小姐还没回答在下的话呢。”高雪芝道:“什么?”段素顺道:“要是太子殿下长得很丑,小姐你还愿意嫁他吗?”高雪芝道:“太子殿下他真的是个丑八怪吗?”段素顺道:“哦,不是。我是说如果,假设而已。”高雪芝道:“嗯,我就说嘛,太子应该不会是个丑八怪的。二皇子殿下都那样的英俊了,想来太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段素顺道:“小姐你很在乎对方的长相吗?”高雪芝道:“那倒也不是。”段素顺道:“那小姐你会担心,太子殿下长得不够英俊,而配不上小姐你这容月貌吗?”高雪芝道:“不会啊。咦,你怎么老是问我这些问题?”段素顺讪讪一笑,道:“我只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而已。”高雪芝微笑道:“公子你别紧张,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段素顺道:“我没紧张啊。我有什么好紧张的。”高雪芝笑道:“咱们就像老朋友一样拉家常就行。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好了,我不再反问你就是了。免得把场面弄得尴尬。”段素顺心中一动:“她果然是温柔善良,善解人意。”说道:“那么,小姐去跟太子殿下见了面之后,就要准备嫁进宫当太子妃了吗?”高雪芝道:“那可不一定,我还得看看那太子是个怎样的人。要是他人品不好,或是我不喜欢,我无论如何都不嫁他!”段素顺问道:“那皇上和令尊硬要你嫁呢?”高雪芝道:“那我肯定是宁死不屈!不过,我爹已经说了,皇上他会看我的意愿,要是我当真不愿意,皇上是不会强人所难,勉强于我的。而且,我爹娘也说了,他们都会尊重我的意愿。这次进宫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
段素顺不禁为之折服,又问:“那小姐喜欢什么样的人呢?”高雪芝道:“唔,这个我自己也不太清楚。”说着转头向段素顺,笑道:“我觉得公子你就很不错啊。”段素顺心中吃了一惊,忙道:“小姐可又在开玩笑了,在下怎么配得上小姐呢。”高雪芝道:“其实,我也并不在乎对方的身份,只要我真心喜欢他,就算对方只是寻常农夫,我也会义无反顾的跟他在一起。”段素顺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那么小姐你现在可遇到了这样的人没有?”高雪芝道:“怎么说呢,算是有一个吧。”段素顺道:“是谁呀?”高雪芝微笑道:“就是公子你呀!”说完红着脸低下头去。段素顺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为了掩饰自己的惊慌,装作诚惶诚恐地说道:“小姐是大家闺秀,在下出身低微,怎能配得上小姐呢,小姐取笑在下了。”高雪芝道:“我说的是真的。公子你宅心仁厚,胸怀侠义,是个难得的好男人。而且我刚才也说了,我不在乎对方的身份地位。只要我心里喜欢他,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会义无反顾的跟他在一起!”段素顺心下暗暗佩服她的这种精神,同时又想:“糟糕,看来她对我的印象很好,说不定不会反对嫁给我。那我就只能按照父亲的吩咐娶她了。这可如何是好?”忙道:“在下何德何能,不敢高攀,更不敢痴心妄想。小姐真是取笑在下了。”高雪芝道:“我怎敢取笑公子呢。我若对那太子殿下不满意,就算我爹爹和皇上怎么逼我,都有没用!我……我宁愿下嫁给公子你。”说完忽然意识到自己一个女孩子,竟说出这样的话来,只羞得满脸通红,急忙低下头去。
段素顺只惊得不知所措,心乱如麻,只得敷衍道:“小姐说笑了。在下不过是皇宫中的侍卫一个,也没什么好的。小姐你是金枝玉叶,大家闺秀,在下如何高攀得上。”其实经过刚才的一番交谈,他已为高雪芝温柔贤淑、善解人意的性子所深深折服,更何况她又长得如此的闭月羞、美艳动人,自己若是真娶了她为妻,那也真是自己的福气了。可是一想到秀玲,他又收起了这个念头,他跟秀玲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总有种莫名的亲切感,这种莫名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一定要保护、照顾好这个女孩,而也正是这种感觉,让他认为自己喜欢的人应该是秀玲。高雪芝笑道:“公子你太过谦了。我……我也就是说说罢了。你不必当真。”说完脸上又是一红。两人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场面变得有些尴尬起来。静默了片刻,高雪芝忽然说道:“哎哟,不好,时间要到了,我得过去了。不然皇上该怪罪我们了。”段素顺心想待会见面了,她迟早要知道自己就是太子的,不如现在就跟她一起去,然后再找机会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便道:“那么,在下陪小姐过去吧。”高雪芝一听他竟要陪自己前去,心中一阵惊喜,便想待会儿一定要把他介绍给父亲认识,忙点头道:“好啊!那有劳公子了。”于是,两人便并肩而去。
段素顺带着高雪芝御园的风雨亭走去。段思聪定好了在那个地方见面的,他与高宰相已经在那里等候了。约定见面的时间到了,段素顺和高雪芝一同走到亭子中。段思聪见他们并肩走来,笑道:“原来你们已经见过面了。嗯,你们是一起来的,那很好啊。”高雪芝向皇帝行礼,道:“参见皇上。”段思聪微笑着让她免礼。高宰相站起来向段素顺行礼,道:“微臣参见太子殿下。”段素顺忙还礼道:“高大人不必多礼。”其实,段素顺身为太子,他与高宰相早已见过多次面,高宰相是大理国的重臣,位高权重,而且为大理国的发展做出了许多重大的贡献,段素顺对他是又佩服又敬重,而高宰相对段素顺宅心仁厚、谦虚和顺的性格也很赞赏。高雪芝见父亲竟然叫身边这位公子为太子,不禁愣了一愣,道:“原来你就是……你真的是……是太子殿下吗?”段素顺笑着点了点头,道:“是的,在下就是太子段素顺。刚才我无意隐瞒,还请小姐见谅。”高雪芝兀自诧异中。高宰相忙斥道:“雪儿,不得无礼!还不快拜见太子殿下!”高雪芝忙道:“刚才我不知您就是太子殿下,说了许多大不敬的话,还请太子殿下恕罪。”段素顺忙道:“哪里,哪里。只要小姐不怪我隐瞒在先就行。”他们二人互相谦让起来。段思聪和高宰相只是坐在一边看着他们俩,均觉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心中都甚感欣喜,微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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