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张博士的房间后,我和苏苏都没有说话,默默的汇合铁子和吴丽,走出了这间让人敬畏的精神病院。
铁子见我们心情不好,就识趣的没问,但吴丽却叽叽喳喳问个不停,苏苏随便敷衍她几句,看了看我。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许是想跟我坦白,也许是想说声抱歉,她不能把母亲接出来。
从曲耶寺被嘉瓦咬了以后,我就一直被绝望笼罩着,从来没有一刻能如现在般轻松。因为那个看起来疯疯癫癫,但实际上清醒异常的女人给了我希望。她让我知道,我还有救,我还有希望像普通人一样活着,我还可以扔了手臂上那个累赘的输液器,变得像个人一样。
这所有的一切,实际上现在都掌握在苏苏手里。
没有人会知道我现在有多迫切,多想苏苏救救我。
说来也可笑,在林芝机场时,我看见苏苏第一眼,却想着这个女孩又是个贪图玩乐的女人,不然怎么会跟铁子在一起?也许我有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但那时我是鄙视苏苏的。
在酒店里,我们发生了那样一幕,我也许想,这个女孩值得我用一辈子去呵护她。
后来又到了啤酒广场,在被混子围攻时,她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能力,但是,就算那样,我也从没想过,我的人生,会掌握在她的手里。
自从爷爷走后,我就没有靠过别人,自己知道那种苦,想摆脱它们,就只有自己努力。哪怕铁子一直在帮我,但在心底里,我也想过凡事都靠他来帮我搞定。
但现在,我必须靠苏苏,哪怕是请,是求,也得让她答应把张博士给接出来。
可讽刺的是,我最最不想求的人,就是苏苏。我宁可去街上乞讨,也不想求她。
这几天舟车劳顿,大家都很累了,回到市区后,铁子给我们登好酒店,就借口说想看外滩,跟吴丽出去了。
我很感激铁子,他知道我跟苏苏之间还有些问题,故意带走吴丽。
“去吃点东西吧,快饿死了。”铁子走后,苏苏故作轻松说。
“啊...好!”我愣了下,才想起我已经不需要吃饭了。
我们到楼下一家咖啡店,苏苏要了份西餐,饶有心情的吃了起来,我只是喝着苦涩的咖啡,等她。
“啊,吃得好饱,似乎好久没这么吃过了。”苏苏把那份西餐吃得干干净净的,然后懒懒的伸了下胳膊,说。
“呵呵,这都怪我,自从你们认识我以后,就没过过一天正常生活。”我内疚的的。
这是实话,现在似乎只要跟我沾上边的人,都会倒霉。而且,我还特别相信,现在还是轻的,再到后面,只会越来越倒霉。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说不出来,但坚信会如此。
“你在讽刺我吗?”苏苏瞪我一眼,笑着说:“我从八岁开始,就开始不正常了。”
“我还好一些,所有不正常的,都是从十二岁开始的。”我也笑了,有点那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那你得叫我姐姐啊!”苏苏不知是开玩笑,还是故意再暗示什么,但我心中隐隐有些刺痛。
仅仅是姐姐吗?
“你未必有我大。”我强烈反对。
“你今年多大?”苏苏也来了兴趣,笑眯眯的问道。
“十九,你呢?”我有点心虚,故意把年龄说大了一岁。
“以后叫姐姐哦,我都二十二了,大你三岁。”苏苏像是赢了一样,很兴奋的说。
姐姐?
我是说什么也叫不出这两个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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