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这位名叫尚和的先生,他也没什么特别。从脸上的褶皱来看,应该和冯一品年龄相仿,但是他的头发很是浓密,相比之下我的导师真是名副其实的“教授头”。冯一品最讨厌别人抽烟,因为这事儿,他曾经还严厉斥责过曾博奇、杨回海等人,但是现在这位尚和先生居然“噗噗”地吸着烟斗,任由这丝丝缕缕放纵地从冯一品脸前绕过,可见此人同导师的关系非同一般。他穿着白衬衣,与其说是白的不如说是黄的,以他现在的样子来看,真的难以判断这种颜色是被汗浸的还是被烟熏的;脸颊与鼻子的接缝处很深,他闭上嘴的时候能明显地看出一个“八”字;眼珠颜色偏浅,类似于黄褐色,但是却明亮有神,看人一眼仿佛就能将其定格,没错,这是思维审慎之人的特征;呼吸时鼻与口好像同时在动,也许是烟龄较长减弱了肺的功能。可能因为我天生观察仔细才会有以上的文字,在一般人看来,他就是一个普通人,甚至更像一个山野村夫。如果硬要说他有什么特点的话,那就是他那发黄的指甲留得特别长。
“尚,尚老师好!”我显得有些局促。
“哦,这就是你经常对我提起的那个学生!”尚和当时并没有搭理我,只是向冯一品问着话。
“唔,就是他,来保家!”
“哈哈,有意思——我是说这名字,起得好!”
对于尚和的话我一时分不清到底是夸还是贬,敏感的我总是容易多想,不过算了,他总算是个长辈,在下听着就是了。
“还行吧,这是我爷爷给取的。”我也在强颜欢笑。
“哼哼哼,到底还是老人家实在啊!”终于见到这位先生露出了笑容,也总算是跟他说上了话,心里感觉轻松了许多。
“保家啊,这位尚老师可是位高人呐——”冯一品岔开了话题。
“咳咳——嗨——咳咳咳——老——老冯,别跟孩子扯这些!”烟抽多了到底没好处,整个人都好像在漏气。
“哦对对对,别说这么多,开饭开饭!”
冯一品忙着张罗…
这些菜都是从附近那家有名的“刘伶醉”酒楼叫来的,味道非常好。吃饭时,我向两位先生敬酒,他们也都接受,但是我发现这位尚和先生绝不沾半点荤腥。怪不得冯一品叫了那么多素菜!然而,有个情况让我很是难受:尚和每次想和冯一品说点什么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瞧我一眼,好像我就是个间谍似的,总感觉因为我的存在阻碍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酒意阑珊。冯一品与尚和开始了二人间的叙聊,我也很知趣地做到外面的沙发上看着早就已经开始聒噪的电视。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再待下去真的没什么意思了。
“冯老师、尚老师,没啥事儿的话我先回去了。”
“不慌不慌,再说会儿。”冯一品朝我说了一句之后又转向了尚和。我感觉这就是客套一句,于是我又坚持,
“不了冯老师,我就不打搅了,我先回去了!”
“啧,谁说你打搅了?”冯一品有些不耐烦,“正说这事儿呢,今天叫你来还,有话要问你,咋老慌着走呢!”
他挥手示意我坐下,我也就在一旁听着了。
“小伙子,刚才我和你老师聊了,你把那天的事儿给我说说吧。”尚和平静地说道。
“尚老师,你是说…”
这时冯一品叹了口气,抿了一下嘴,
“就是,就是那天你们——张巧巧的事儿。”冯一品表情严肃了起来,“唔,这件事,我一直都没多问。”
我把那天在导师家聚餐,后来爬山,直到最后听同学道出的结局都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两位老师都认真地听着,冯一品一脸疑惑,而尚和则若有所思。
“你是说,是那个张巧巧先喊的一声‘爷爷’?”尚和问道。
“嗯,是的。”
“那其他人呢,你喊了没有?”
“其余的人根本不知道咋回事儿,我也没喊。”
“就这些?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叫一声‘爷爷’吧!”
“这个,我,我好像…”我在犹豫着要不要和盘托出。
“保家,这里没有旁人,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冯一品似乎在命令。
“哼哼,老冯,孩子如果不愿意说也就罢了,不要逼他。”尚和吐着烟道。
“唉!其实我就是有点害怕,我当时看到了一个老人!”我终于忍不住了。←百度搜索→【←书の阅
“哦呵!说实话了吧,呵呵哈!”尚和笑眯眯地望着我说,“那么其他人有看到的吗?”
“嘶——这个,我不知道,我感觉他们应该没看到,当时他们的表情非常诧异——而且,而且,他们个个都是憋不住话的,如果看到了,那就应该…”我继续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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