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学校时,是下午四点。室友蓝斌告诉我说历史学院07级学生张巧巧出事了。我先是吃了一惊,想起昨天的事后又一头雾水。容不得多想,曾博奇曾师兄给我打来了电话。
“阿来,出事了——你听说没有?”
“嗯,哦,我好像也听说了。”我支吾着。
“唉,我就想——唉,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到我这里来一趟吧,还有别的事儿要说!”
来到曾博奇宿舍。他一脸愁容地靠在床背上抽着烟,眼睛直盯着天板。见我来到,他将烟头狠狠地掐灭在烟灰缸里。
“阿来,坏事儿了,张巧巧她…”曾师兄咬着下嘴唇,不停地眨着眼。
“是是,我听蓝胖子说了,但他没说明白——她到底出啥事儿了?”我也很急切。
“怎么,你,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曾师兄先是表情严峻地看着我,之后把脸别了过去,“张巧巧她,她死了!”
“啊?!”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怎么会…”我完全傻眼了。
“是真的,她是掉到了窨井里,摔死了!”曾师兄无奈地比划着。
“这,这到底,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我的脑子里不断地回忆着昨天的事儿,一点一滴都在眼前。没错,一开始都是好好的,是我惹着了她,准确地说是我刺激了她,从那会儿开始她才开始变得不对劲儿的。难道…不会的,不会的,她绝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就想不开的!可是,这事儿难说呢,尤其对于女人来说,情感问题是一件大事,尤其经不起别人在这种事上开玩笑,这甚至对女人来说是一种奇耻大辱——怪不得昨天一路上她都不高兴,可见我那恶劣的玩笑对她的伤害之深!不对,昨天爬山之时,她也许就在想着如何轻生了,所以才会如此不对劲儿——听说人满含愤懑而死会化作厉鬼,真的不会是因为我吧——天呐,不敢再想了,我快疯了!
“嗨嗨,阿来,你咋了,你想啥呢!”曾师兄拍着我的肩膀,我吓了一跳。
“哦,我,我没想什么。”我发出的声音有如风烛之影,每个字都在颤抖。
“我说阿来,你生病了?”曾博奇问道。
“没呀,我好好的呀!”
“那就好,我看你头上直冒冷汗。”
“我是因为,我是那个…”
“还有,杨回海也出事了。”曾博奇根本没兴趣听我的解释。
我的老天爷,老杨也出事了?我今天彻底蒙圈子了!
“呃,那个,你别急,别误会,杨回海可没有那个啥,他现在在医院呢!”比对着张巧巧的事儿,这番话好像倒成了安慰之言,昨天的游玩真是莫大的讽刺。
市第三人民医院。
杨回海的腿打着石膏、做着牵引,头上也缠着绷带,在那无精打采地眯着眼。他妈守在床边正拿水果刀削着苹果,不停地叹着气。
“老杨——阿姨好!”我打着招呼。他妈起身看看我们,欲言又止,点了点头拿着水壶出去打水了。
“哎呦,师兄、阿来,你们不用——唉,我没啥事儿!”杨回海下意识地起了下身又痛苦地躺了下去。
“你看,我们这边儿来的急,也没买啥好东西…”曾博奇说着。
“嗨呀,来就来呗,还买啥东西,这让我——我没真没啥,倒是张巧巧她…”我刚算缓过劲儿来,老杨的话又刺激了我。
“老杨,你这又是咋回事儿嘛!”我赶紧岔开话题。
“唉,别提啦!那天回去的时候——眼看到家了,谁知道从他妈哪边来了一辆大卡——他娘的跟疯了似的,一下子撞到我车上,我赶紧打方向,可还是没来及,撞到了我这边儿的车门上…”
“跟你说别开车,别开车!你偏不听,偏要出洋相,这下子舒服了!”老杨的妈气呼呼地瞧着他,可我能感觉出这是在指桑骂槐,是在怪罪我们,我和曾博奇唯有沉默。
老杨也感觉出来了,他不想让我们尴尬,就使劲儿地跟他妈吵,
“什么呀,说啥呐,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是昨天骑自行车,该撞还得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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