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微波炉飞转的形态,亦如快速瓦解的时间,是你要她们连死了,也不能躲避时间的摧毁。”李叙看着刘太凝固的笑容,知道自己的推测已经找对了方向。
刘太听完深吸一口气,面色已不像先前那般轻松。
李叙继续推测:“我想触发的话或词语估计是‘年轻’两个字。你对着刘先生们的情人说,老刘就喜欢你的年轻活力,但是年轻能有几年,不如拿钱更安稳一些。说完这些,赵超的杀人机制就启动了。”
刘太脸上恢复平静,她看着李叙,挑眉冷笑:“我不明白你说的事,听上去的确有点精彩。”
“您年轻的时候一定很美,可是岁、月、不、饶、人。”李叙直视刘太的眼睛说。
刘太微微有些动怒,又很快平静下来。她依旧高傲地说:“李叙也是个男人,对于年轻姑娘的了解应该比对岁月之类的多得多。她们总觉得青春是一比筹码,可以换取任何想要的。你知道,如果筹码只是换钱,的确有不少姑娘捞到了好处。可是,偏偏有些女人,贪心不足,打着‘爱’的幌子,做着肮脏的勾当。她们让后果变得很难明了,谁又晓得她们会不经意触怒什么,带来如何恐怖的后果。”
“所以她们的嘴里会有。”李叙最后一个疑问也解开了:“爱是甜腻的,可是过多、过滥的爱就会变味,亦如与尸体一起旋转的口腔里的蔗,因为过分而焦黑,而苦涩、难咽。”
听了李叙的话,刘硕的头低得更低了。他额头布满汗珠,他的双眉近乎拧到了一起。
“没有什么是永远美味的。”刘太依旧平静。
“你的妒忌要了11个人的命。”李叙抑制不住愤怒说。
刘太淡淡说:“你错了,是贪心要了她们的命。”
“那么,赵超又做错了什么?”李叙冷冷问。
刘太摇头,说:”不清楚。”
李叙冷笑:“你曾是他的主治医生,您会不知道?”
陈太皱眉更为傲慢地答:”我治过很多人,也忘记过很多人。为什么要记着别人的每一道伤疤?像赵超这样的病人,也许他也有过爱的人,只是他的爱人自信自己年轻美丽,于是向着更直接的方向奔去,留他独自无法释怀。”
李叙看过赵超的资料,知道他的过往,一个为情所困的可怜人,因为爱人做了别人的情人而疯掉。最后成了另一个受伤人的武器。李叙看着刘太冷冷说:“你利用了最无辜的人,在他的伤口上撒了一把有一把盐。”
“其实你都理解,只是不理解为什会要这样残忍。”谈话即将结束,刘太收起她的傲慢,面容平静地说:“姑娘们真的很可爱,一边用青春编制爱的谎言,一边毫不掩饰向着金钱赤裸出本性。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聪明人爱钱,白痴才假借爱的名义丢了脑袋。”刘太起身,礼貌送客。
李叙也不愿意多留,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控刘太,这个女人赢得很彻底。
“你是不是觉得我赢了?”刘太看着门口即将离开的李叙问。
李叙没有回头,只冷冷反问:“有输赢吗?如果心死了,或许也只有钱能成为让自己好过点的消遣。”说完,开门离开了刘宅。
刘太坐进沙发里,身边的刘先生沉默着没有说一句话。两人枯坐良久,相对
无言。
时间缓慢地流逝着。当刘太拿起手机,看见未开的屏幕上自己嘴角浅浅的皱
纹,她终于第一个开口。她的口气依旧平静、冷淡,又充满傲慢:“你大可不必害怕,我不会对你动手,我还没有爱你爱到杀死你的地步。”
刘先生微微皱眉,口气里充满歉意:“对不起,太太,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别道歉,这样真的太多余。”刘太并不接受刘硕的道歉,事情已经到了今天的地步,说什么都显得没有诚意。她继续说道:“我只是做了所有地位受到威胁,金钱即将缩水,家庭即将分崩离析的女人都会做的事。”
刘先生的头低得更低了,他不知自己该如何去辩解。
“以不变应你的万变?大概只有傻子才愿意那么干。”刘太冷冷一笑,像是
对刘硕嘲笑,又像是对自己婚姻的嘲讽。
刘先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极力辩解:“一直以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动摇
你的地位。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太太。”
刘太斜睨一眼刘硕,冷笑挂在嘴角,她早把一切看透,所以能如此坦然面对丈夫的屡屡背叛。她一针见血地指出:“你知道,话是嘴说的,嘴是听从大脑指挥的,大脑却是从心的。所以,特定场合下的情绪话、因为害怕的内疚废话,都不用浪费口舌了。”
刘先生还想狡辩几句,却被一阵清脆的铃声打断。
刘太接起电话,嘴角爬上笑容。随意聊了几句,她挂掉电话,又恢复一种冷漠的表情。“时间不早了,约好儿子和女儿吃晚饭的,到了以后高兴点。”刘太起身,上楼换衣服,独留刘硕一人沉默压抑枯坐沙发。
天空又飘起绵绵细雨,淅淅沥沥,轻轻得,低低得,落下,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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