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查完现场，李叙立刻搭地铁回侦探事物所。一路上，他的脑海里一直浮现出案发现场的画面，这让他的大脑始终处于飞速运转之中。冰冷的雨、冰冷的地面、冰冷的女人组成冰冷的案件，将一层更深的阴霾掩盖于芸市的上空。

直到一通电话打来才将他的思绪打断，那是助手夏南打来的。对方电话里很明显在啃什么东西，口齿相当不清晰，加上地铁里信号干扰，根本不知道她在讲什么。

“我说，你能不能把嘴里的东西吃完了再和我说话。”李叙趁着到站信号不错的时候赶紧说。

“客户把资料都传送过来了，赶紧回来研究案情。”夏南语速飞快地说。

“知道了，快到了。”李叙挂掉电话，心想，现在资料传送的速度真是越来越快了。

李叙生活的芸市是一座拥有近2000万人口的中型城市，地理环境优越，经济繁荣。最近，城里接连出现连环杀人案，让那些年轻女孩的家长忧心忡忡，到了夜间7点以后，城市的街道上几乎都看不见年轻女孩子的影子。李叙最近接到的案子，正和连环杀人案有关。

一天，第3起命案被害人的母亲特地找到他那间小小的侦探事务所，请他务必找出真凶。当时那位母亲充满焦急和悲伤的面容至今还留存在他脑海里，让他无法拒绝。可是，今天连第八个被害人也出现了，真凶却始终未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半个小时候，李叙走出地铁站。外面依旧大雨如注，潮湿得空气，阴霾的天气让人更加沮丧。

李叙步行回到侦探事务所，一间在老式办公楼9楼近50平米的小格子间。他慢悠悠从电梯出来，左拐，走到尽头9-2室，推开磨砂磨砂玻璃门。

里面是一个完全开放的空间，一览无遗。靠窗两张办公桌，后面是饮水机、微波炉和冰箱。左边一块区域放着一套皮沙发和茶几，那是接待区。右边则是黑板和几张高脚蹬，算作案情讨论区。

此刻，房间里昏昏暗暗得，只有窗口微弱的光线证明着还是白天。

“怎么不开灯？”李叙一边说，一般按开关，毫无反应。

“你电费欠了一个月了。”办公桌边背光而坐的助手夏南。

“这件案子找到凶手，就能交电费了。”李叙坐到夏南对面的位子里，找数据线把拍的照片传送到笔记本电脑里。

“电费都交不起，清高有毛用。”夏南从抽屉拿出个信封，扔在李叙面前：“赶紧把电费、水费、物业费付了，靠，没有电，你那破电脑的最后两格电用完，我们就干脆下班回家吧。”

李叙挑眉说：“哪来的钱？”

“当然是接单子的钱。”夏南轻描淡写地讲：“早跟你说了，婚姻调查是最赚的，你偏要去查连环杀人案。”

“怎么说我也是老板，你好歹也跟我商量商量。”李叙撇撇嘴，拿起信封，里面厚厚一叠钱，起码有两三万。

“少罗嗦，赶紧交完费用，剩余的给我发工资。”夏南从抽屉里拿出火龙果，剥了皮，啃起来。

“都有钱了，你怎么不顺便去交一下？”李叙起身，拿着账单去物业缴费。

夏南轻飘飘来一句：“懒得走。”

“算你狠。”李叙无奈，趁着物业还没下班，火速去楼下办公室缴费。

等李叙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夏南已经把一整只火龙果啃完了。

“有电了，果然是物业拉了我们的电闸。”夏南看着头顶亮起的灯，随手打开电脑。

“以后这种婚姻案件可以多接点。”有了电，室内立刻亮堂起来，李叙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你想得美，我好不容易把你不要接的案子拉回来，总共也就3起。”夏南伸手：“我的工资呢。”

“你还真现实。”李叙将六千块钱地给她：“先给你一部分。”

“你自己有吗？”夏南问：“少吃点路边摊。”

“两千够了。”李叙把资料传输好，用连接的投影仪打到沙发后面的幕布上，走到黑板区域。分析案情前他还不忘记问夏南：“拿到钱开心了吧，有精神跟我一起看案子了吗？”

“这点钱真心少。”夏南转过头，看着幕布上正播放的照片，退出椅子慢悠悠走过来：“还是这些照片，没什么大变化。”她随手从打印机拿来资料，递给李叙：“塑料袋里的东西报告出来了，没变化，一颗熟烂的头颅。检测下来人头被凶手放入微波炉转到眼珠爆浆才拿出来，然后套入黑色塑胶袋一起弃尸。”

“塑胶袋有资料吗？”李叙问。

“普通垃圾袋，任何超市都能购买到。”夏南看着资料回他。

“这有点特别。”夏南突然说。

“什么？”李叙等着她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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