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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38).抚娘村

我手抚额头思考得精疲力竭,似乎总有根绷紧的白线勒在某条不通前因后果的思绪上,堵塞得我浑身都充满了沉郁的麻痹感。

“你不是你,一世无常转头空,若年少,恨过爱过皆当醉一场”

悠扬的歌声突兀响起,惊得我神经一跳,人从沙发上弹身而起。

只是手机铃声,是宋笑影的警服口袋里发出来的,持续在响没有停息的意思。

我抹了一把额头,犹豫片刻还是去将手机掏了出来,屏幕上显示的名谓是:丧葬公司小张。

“喂?”

“啊?宋先生在吗?”对方一愣。

“找笑影有急事吗?我们要出门了,他现正洗澡呢,”我压低声音,含糊其辞,“有急事我可以代为转告。”

那头的小张通过这句暧昧不清的话,果然误会了我跟宋笑影的关系,于是回答得毫无防备。

“是宋太太吗?啊,没啥急事,就那女士的尸体我们已送到殡仪馆了,但还缺了一个证明文件需要他带过来。也不急,明天我们上门取也一样,其他手续都办妥,火化时间他定好就直接告我们一下就行。”

“好,麻烦了,我会跟他说的。”

我愣愣地挂了电话,随即心惊,立即掏自己的手机发了条短信给季桐:最迟明晚,我一定要见到张天民的尸体,急。

季桐就回了一句:这事不易,我尽力。

瞧这句“我尽力”,莫明有点宽心,至少这人现在还能为我所用,虽然用意还不明。

刚想把手机放回去,宋笑影突然打开了卧室门走了出来,衣冠楚楚容光焕发。见了我手里捏着他的手机,挑了挑眉头:“怎么了?”

“帮你接了一个电话,是丧葬公司的,说要你带个证明文件给他们。”我镇定地把手机递到他面前,“要不你给回一个?”

他接过手机看了看,摇头:“不必,我知道他们缺的是什么。”

“为什么这么急着要把张夫人的尸体处理掉?”我直接问。

“小姐啊,张老伯也没了,你觉得还要把张夫人冻存在那里多久,谁去支付他家每月的水电煤?不如把一家三口的丧事一起办了吧,省钱省力。”宋笑影对这个问题似乎有些哭笑不得,“再说了,把一具阴戾横生的尸体冰在空房里,对得起他家隔壁的邻居吗?连搬尸体这事我让丧葬公司只敢乘人家上班时去完成的,否则你说这事给楼上楼下的心理阴影会有多大啊?!”

这些理由温性又实在,我一时语塞。

“那张念霖……怎么办?”

“找人家寄养呗,这么大了送福利院也不太好,但他家亲戚太少,这事有点麻烦。”宋笑影头疼得擤了一把还带点湿汽的头发,“小姐啊,先去吃饭行不,都饿了一天了,有啥事吃饱了再折腾行不?”

我连连点头,又问:“要不要打电话叫莫莉姐一起吃?”

“不用,莫莉去了外地,要一周呢。”

“去了哪儿啊?”我随口问。

“去z市考职称。”

“啊,这么大了还要考试?!”这个惊叹绝非佯装。

“你以为呢,小姐,社会竞争是很残酷滴,你现正是最幸福的时候。”

“……那你为什么不考试?”

“因为我是boss,自负盈亏不受嗟食!”

“……”

我回头睨了眼凌乱的小公寓,回想一下那辆不知有没有到报废期的破桑车,突然对未来也要当boss这个愿望不那么有所期待了。

“觉得我很穷?瞧你那一脸嫌弃。”宋笑影一向灵敏得不像是个粗糙的男人,心细如发得有些吓人。

我不得不随时注意起自己无意流露出的各种神情。

“没,我哪有资格,不正要靠您老活着嘛。”

“啧,真是个不坦率的小孩……”他啧舌,自然地揽过我的肩带出玄关。

我愣愣地看着他弯下腰仔细地锁好门,又揽过我一起走向电梯口,毫不做作也没有显出任何目的性,像长辈像朋友像亲人,但不会让你感觉到一丝不舒服的暧昧之意。

实话说,跟这位宋专家打交道其实是件很舒服的事,大多时候他流露出的脾性介于小伙子和熟男之间,轻松幽默也不失稳重的尺度。

但这个人,我想自己根本是看不透的,他浑身散发着亲切温和的气息,却周身都防护着密不透风的面具盔甲。相对于我,就是一个圆滑世故的成人。

“宋大哥。”我突然张口唤了他一声。

他可能已经察觉,每当我正经地喊他为“宋大哥”时,基本都是要“开炮”的前兆。所以他微微地侧过脸,略显正经地瞧着我,并没显露一丝一毫的不耐。

我却紧张得口干舌燥,哽了好几秒才慢吞吞地憋出一句问话。

“你,会为了什么目的伤害别人……或者直接杀人吗?”

我的声音怯懦地空气里微微地震响,我的双眼空洞地盯着电梯显示的楼层数在闪烁。

宋笑影明显一怔,然后收紧了搭在我肩上的手。这只手离我颈侧的大动脉只有数厘米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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