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有钱,他有很多零钱。
他爹是西南三省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自己也认识很多人,很多好像能短时间就帮他达成心愿的人。
如今他正躺在自己那据说是明代海黄(海南黄梨木)的躺椅上——这是他十五岁生日,他老爸送的,关于此事,他还一度想不明白,不就一把破椅子吗,老爹说什么“机缘巧合之下才得了这价值连城的宝贝”?
边晃边动歪脑筋,少爷我到底找哪位“好朋友”帮忙呢?
春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
简担醒来已经大半个月了。
金大钻第一时间就报告了杨总教头收录他为贴身跟班一事,只是暂时未做通报,盖因简担不曾去找过杨教头落实此事。
那老杨也未作催促,如此照顾考虑,不知道是否真的承了老道长当年的指点之恩。
在大钻眼里,简担最近仿佛变了个人,整天板着个脸,不苟言笑,该训练训练,该扫地扫地,只是不曾说话,偶尔被自己烦的受不了,就不耐烦的吼一句:我没疯,烦死了。
平日嬉皮笑脸玩世不恭少年老成的铁哥们,此刻板着脸告诉自己:我没疯?他大爷的,这不就是已经疯了么!
金大钻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比这几天被天天使去掏粪挑水等等琐事还要令他心烦。
找崔叔,那半大老倌儿听到总教头几个字,就使了个诈飞也似的逃了。
有次鼓起勇气去找杨光头,那杨凡也是皱眉不语,也未给出什么意见,就说:
“随他罢。”
这金大钻听了,一阵的胸闷啊。你老爷子倒是轻松,小爷我可是每天跟他同吃同睡,整日的担心折磨啊!
他这几日在寻思要不要写信告知简父?
盖因简担这幅模样,到底是为哪般?
那总教头一副神棍的的表情,简担也是闭口不言,他金大钻反而快急疯了!
其实简担没有表面看上去那样的平静。
脑子里不停有一个声音,在挣扎,在咆哮:
凭什么?或者说为什么?
凭什么我还未出生,你就来到此处为我安排了诸多因果?
凭什么我生来就注定是你的弟子?
凭什么我会心甘情愿真的来了劳什子的讲武堂?!
凭什么我就要按你推算好的结局行走?!
凭什么这一切我不能改变?!
凭什么要我冒着天大的风险去对付一个轻松杀灭三十六个精英的怨灵鬼魂?
凭什么是我?
凭什么!!!!
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是谁,不知道你的过往,不知道你的来历。
我只想好好学习治国齐家的本事,日后不说真的报效国家,至少有能力养活父母,不丢他们的脸也好,那神神鬼鬼东西,我是好奇喜欢,可那只是对未知的一种向往,却从未想过要变成那样的人啊!
为什么我会遇到白衣?
为什么我会遇到红衣?
那孔老倌儿难道也是你安排下的棋子戏角儿吗?
为什么说我是三奇?
为什么要说我是你的衣钵弟子?为什么不是别人?!
可是我好像真的与常人不同,思维敏捷甚至过目不忘就不说,那生辰八字,我这两个月一直在看金先生的小黄书,确实符合孔老倌儿口中的结构特征。那北楼的诡异,那总教头办公室的武字化阴阳,我的确真的感受到了。
可是为什么?凭什么?
我只想做我,做一个简单的简担。
有一个词,叫做认命。
诸位看官,对于命运,相信也罢,不信也好。是否会有过彷徨,有过觉得为何如此?本该如此,活该如此?是否后悔过当时当日,为何作了这样的选择?是否在那人生的路口,迷惘辗转,不知该归于何处?
你们,可曾已经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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