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几日便去和你的小朋友略作告别吧,不出意外,三日后动身。”
说完也不啰嗦,径直向屋外走去,背影蹒跚。
简担此刻自然是想法多多。
不过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孔老倌儿,问清楚昨日种种。遂小跑出门去了。
来到城里,人群穿梭不息,时刻尚早,勤快的劳动人民却已开始一天的劳苦。
简担来到平日孔先生摆摊的拐角,却是半个人影也无,空荡荡的角落,没有了那猥琐的身影,少了一道破锣一般的声音,此刻显得有些萧索,唏嘘。简担皱了皱眉,心道这老倌儿一般起得比鸡都早,今日怎的还没上工?难道是昨夜又去偷看李寡妇被隔壁老王逮着打了一顿爬不起来?
等了片刻,没有等来那衣裳褴褛的人儿,倒是来了个好朋友。
“哈哈,简担,早啊!”来人便是简担唯一的发小,金大钻——也是简父口中金保长的大儿子。此人名字里有个“大”字,本身却生的比同龄人略显瘦小,一双贼精贼精眼珠,与孔先生先比也只是阅历不足的却别罢。可以说简担偷菜打鸟追鸡等等嬉皮事情,全是此人唆教。不过却难得的仗义——好几次和城里混混起冲突,都让简担先跑,虽然事后简担身上挨打的伤比他略多那么一点。
“大钻,早啊!你父亲有没有让你去讲武堂?”简担开门见山。
听得此言,金大钻像是斗败的秧鸡,完全提不起兴致:
“当然有啊,他巴不得我能混一个司令当当,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我都想离家出走呐!简担啊,我们私奔吧!”
“噗!奔你大爷,小爷我可是要出将入相的人才,哪能在这节骨眼跟你私奔呢!咱们一起走吧,去看看这乱世繁华如何,大钻?”简担最后很是认真的问道。
金大钻哭丧一张瘦脸,无奈回答:
“就哇爹那个脾气,我能拗得过他么?早给他内定了,据说大后天就要被发配去省城啦!”
简担早知如此,也不回话,笑眯眯得望着他。
“简担呐,不若叫上兰珍,明日咱们去爬北山,好好看看这生养我们的地方可好?”
“好的很呐!我早有这个想法啦!这样,你去找兰珍说此事,我还有事去找下私塾金先生。”
与金大钻分头行事,简担便往村里私塾行去。州城真的很小,也就那么几条街。不消片刻,便到地头。
今日不教学,金先生正在他那小院里拈种草。只见他:头戴棕色小毡帽,身穿水蓝麻长衫,两绺八字须整齐干净,戴那一副小圆眼睛,一派学究模样。若说金先生和孔先生,谁的卖相更像世外高人,简担毫无疑问会选择金先生。而且听父亲说,这金先生虽然在这小小私塾教学,却是真正的学富五车,世家之后。
那金先生看到简担只身前来,放下手中活计,温和问道:
“小简担,何事来找老朽?”
简担虽然自小养成不羁的个性,甚至敢埋汰孔先生,但是在金先生面前是真的不敢造次,只因他识字认字,以及对周遭世界的认识,除了来自闯荡过江湖的严父,其余便得自金先生指点,心中是藏下敬畏的。
学着说书先生,拱了拱手,脆声答道:
“先生早上好!小子近日遇到几桩奇怪的事情,想请先生解惑答疑。”
金先生是打心底喜欢这个小弟子,年纪不大,却自小胸怀抱负,脑袋也机灵得很,听到此问,哈哈一笑,问道:
“你有何疑问,且说将出来,看老朽能否回答一二?”
简担也不拖泥带水,便将昨日之事合盘托出,当然隐去了“讲武堂内有乾坤”得典故。那学富五车的金先生,眉头越听越皱,当听到简担说起白衣之事,便连那两绺胡须似乎也跟着紧锁的眉头,一并皱了起来。
“便是这般,敢问先生,真的有命运存在吗?
这世间真的有鬼物吗?那白衣是怎么回事?
还有孔老倌儿整天说我的八字什么甲戊庚,又作何解?”
一口气把心中疑问连环说出,简担浑身说不出的畅快,好比憋了一天的小便,终于得到释放发泄,舒爽得很。
睁着大眼睛,望向金先生,不知道能得到何种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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