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三道,其中天远道人清修多年,许多人都猜测他已仙逝,至少有十年未曾见过他了。而离尘子性情孤傲,而又不与人来往,虽然法力高强却也只是让人敬畏。
唯独金弃道长不仅与人为善,同样法力之高,更甚离尘子,加上术云峰门人众多,势力极大,许多人都以他为道门领袖。
只见金弃道长身披道袍,背负着一把似金似木的长剑,周身隐有霞光闪烁,云气缭绕,真乃神仙中人。
楚镇天大笑着迎了上去,同时对守候在院内的人说道:“摆酒!”
说着便拉着金弃道长走了进来,向他介绍了李孤剑与林若轩。金弃颇有兴趣的看了二人一眼,笑道:“果然是少年英雄!能以不及弱冠之年就达到玄道五六重,天下英雄只怕要羞愧难当了!”
李孤剑与林若轩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连忙道:“不敢!”。
金弃摇摇头,道:“贫道不打诳语,不过你们还需记住,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世上多的是嫉妒贤良之人,行走江湖还要多加谨慎才好!”
这样的教诲唯有亲近的师长才会做,二人忙称是。
说笑间,酒宴已准备好了。
楚镇天与金弃对饮了一杯,李孤剑与林若轩也跟着喝了一杯,楚镇天看了这二人一眼,笑道:“和我们这些老家伙喝酒一定不自在得很,你们两个随意些就好!”
金弃微微一笑,举起酒杯自饮自酌,看见楚镇天欲言又止,道:“楚兄向来直言直语,为何今日如此?”
楚镇天苦笑一声,道:“道长何出此言,眼见这紫月凌空,只怕白拒诏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待他大功告成,只怕再无一人可以抵挡了!”
“没想到他还是走到了这一步。”金弃低叹一声,脸上似有悲意,“若是他当年能听贫道一劝,又何苦走到今日?若是他性情稍稍收敛,又怎会想到以妖力提升修为,如今半人半妖,唉……”
李孤剑听到这里,金弃似乎与白拒诏关系匪浅,见他悲声,不由劝道:“前辈,白拒诏性情刚烈,他不愿屈于人下,事到如今也不过是自食苦果,你不必太过自责……”
金弃道:“他与贫道相识数十年,贫道曾以道法化解他心中执念,只可惜最终还是失败了。”
楚镇天看了金弃一眼,道:“道长,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金弃叹了一口气,道:“他非死不可吗?”
“非死不可!”楚镇天郑重说道,“若他不死,我等有何面目去面对死去的平民百姓,又如何去面对诸多武林同道?……道长,你与他交情深厚,若是不愿出手,我绝不勉强!”
金弃摇摇头,道:“此事,必须由贫道亲自解决,若是他要死于此,也必由贫道来送他一程!”
楚镇天叹息了一声,道:“他本是顶天立地的好汉,武林中谁人不识,谁不佩服!只可惜造化弄人。”
自从十几年前,白拒诏吸纳妖力修炼开始,性情终于大变,动辄以杀人,江湖中人又惊又怕,却又不敢违逆他。
却不想这数年来他却越发的变本加厉,许多无辜之人也受其迫害,终于引起群情激愤,恨不得除他而后快!
金弃看了看空中的紫月,只觉寒意逼人,阴森可怖,仿佛许多冤魂缠绕不息,在其中哭嚎。他举起酒杯,道:“曾有人言,行事之恶,莫大于苛刻;心术之恶,莫大于阴险;言语之恶,莫大于造诬。伤人以言,甚于刀剑……所谓人言可畏亦是如此。但若是一人作恶,十人受其害;十人作恶,百人受其害……至于千万人作恶,生灵涂炭矣。白拒诏他一人为害,却已让千万人流离失所,无数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岂不是比刀言剑语还要恐怖百倍千倍?”
“我与他初见时,不过是十多岁的孩子。而后相交数年,只觉他大义凛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朋友。而后我拜入了先师门下,后来执掌术云峰,他也功力初成,创立了天冥教。我们二人遥遥呼应,以侠义助人,那般岁月是何等的快意逍遥……”
金弃目露沉思,低声道:“却没想到那时他已四下追捕山精水怪,我以为他是降妖除魔,却不想他竟是以此修炼,待到我发觉时,他已再不能回头了!越是了解他,就越是不了解他啊!他究竟是怎样的人,我到如今却也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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