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回,各去歇息不题。再说婆子饮酒中间问道:“官人如何还不回家?”柳姑娘道:“便是算来一年半了。”婆子道:“牛郎织女,也是一年一会,你比他到多隔了半年。常言道一品官,二品客。做客的那一处没有风雪月?只苦了家中娘子。”柳姑娘叹了口气,低头不语。婆子道:“是老身多嘴了。今夜牛女佳期,只该饮酒作乐,不该说伤情话儿。”说罢,便斟酒去劝那妇人。约莫半酣,婆子又把酒去劝两个丫鬟,说道:“这是牛郎织女的喜酒,劝你多吃几杯,后日嫁个恩爱的老公,寸步不离。”阿玛兰旦偷眼一觑,小月与另外两个丫鬟各不胜酒力,东倒西歪。阿玛兰旦也装做醉醺醺的样子倒在旁边,柳姑娘几分付关了楼门,发放各人先睡。他两两个自在吃酒。阿玛兰旦在隔壁起来张耳偷听。婆子一头吃,口里不住的说啰说皂道:“夫人几岁上嫁的?”柳姑娘道:“十六岁。”婆子道:“破得身退,还不吃亏:我是十二岁上就破了身。”柳姑娘道:“嫁得恁般早?”婆子道:“论起嫁,到是十八岁了。不瞒夫人说,因是在间壁人家学针指,被他家小官人调诱,一时间贪他生得俊俏,就应承与他偷了。初时好不疼痛,两三遍后,就晓得快活。夫人你可也是这般么?”柳姑娘只是笑。婆子又道:“男人那情事到是不晓得滋昧的好,尝过的便丢不下,心坎里时时发痒。日里还好,夜间好难过哩。”柳姑娘道:“想你在娘家时阅人多矣,亏你怎生充得黄女儿嫁去?”婆子道:“我的老娘也晓得些影像,生怕出丑,教我一个童女方,帮我讨了些草药,煎汤洗过,那东西就揪疮紧了。我哼哼哦哦的叫疼,装摆小心就遮过了。”柳姑娘道:“你做女儿时,那几年也少不得一个人过,夜间却是如何受的。”婆子道:“还记得在未嫁时节,哥哥出外,我与嫂嫂一头同睡,两下轮番在肚子上学男子汉的行事。”那柳姑娘听了不觉淫心荡漾,“两个女人做对,有甚好处?”原来世上女子,受道德礼仪制约俞紧,一旦松绳,比一般的荡妇更不可耐。婆子走过柳姑娘那边,挨肩坐了,说道:“夫人,你不知,只要大家知音,一般有趣,也撤得火。”柳姑娘举手把婆子肩胛上打一下,说道:“我不信,你说谎。”阿玛兰旦听着不由脸红,心中死牙婆子,贼牙婆子的骂。只见那婆子存心挑拨她:“老身今年五旬岁了,夜间常有念想,长夜漫漫,亏得你少年老成,这娇嫩身躯也能忍耐的住。”柳姑娘轻笑道:“你老人家长夜寂寞,难不成还去勾引汉子”婆子道:“败残柳,如今是没人搭理我了,不瞒夫人说,我也有个自个解渴救急的办法。”柳姑娘道:“你说谎,又是甚么法儿?”婆子道:“待会等我收拾,床上睡时,再慢慢与你细说。”说罢,只见一个飞蛾在灯上旋转,婆子便把扇来一扑,只见漆黑一片,对面人却不见。薛婆子叫声:“阿呀!老身自去点灯来。”便去开楼门。那后生己自走上楼梯,伏在门边多时了。一都是婆干预先设下的圈套。婆子道:“忘带个取灯儿去了。”只见那薛婆子下的楼梯,在下面招手那后生,便欲引着后生上阁楼来,只见徒地,园中鸣锣敲鼓“走火了,走火了……”满院人声鼎沸,闹腾起来,那后生慌不择路,赶紧往阁楼闯。阿玛兰旦这时早用符咒令柳姑娘沉睡而去,在房中等候着这后生,先用符咒定住这两个贼人,左右几个开弓,阿玛兰旦看着后生“要我对外面下人喊——放火的贼人就藏在阁楼这里吗?”只见那后生眼露惶恐之色,转为哀求“姑娘,姑奶奶,千万不要……”至此,阿玛兰旦知道了李德说的阿帕曼受人欺骗事情明了于心,原来是这婆子跟后生搞的鬼,这后生正是临街窗下所见之人,多半就此迷上了柳家娘子,然后就想法央及婆子替他设计张罗,才有李德后来休妻的事情。就可恨这婆子,好好一个闺中人给她弄的水性起来。当下阿玛兰旦来不及想其他,厉声道:“侥了你这次,下次还敢再打柳夫人的主意么?要不要我待李将军回来让他找你算账。”“小的不敢了”阿玛兰旦转向薛婆子,只见那薛婆子蔫了的叶子般,在不似平时的活嘴巧舌,只是一个劲磕头求饶。原来,阿玛兰旦吩咐下人以看到她房中灯灭为号时就出来闹走水,而阿玛兰旦则是见到薛婆子出房飞灵第二次出现时即知道婆子出门带后生行事因此灭灯。阿玛兰旦唤醒柳姑娘,说明事情原委,柳姑娘眼睛都绿了,“阿玛兰旦,事情都是多亏你,他们两个就交给你处治吧,我也不想脏了我……”柳姑娘自己心里复杂烦乱,却又暗自一丝庆幸,自己差点就没有把握住。阿玛兰旦松了口气,“薛婆子,你跟这后生后天搬走,不要再在咸阳逗留居住勾当,你们可答应”那薛婆子和后生见过阿玛兰旦的符咒手段,以为天人,自然不敢违抗,点头答应。诸事不必细说,阿玛兰旦处置完毕,心里不知道有多畅快。之后的李德与柳姑娘的情劫也就不再有了。闲来无聊,阿玛兰旦想到了卫骏,受人恩惠,差不多该走了,也该和他告别一下。问了下咸阳百姓卫府,到卫府打听才知道,卫骏早会军中边疆扶苏公子身边去了。扶苏公子,徒地记起扶苏公子的事情,现在是秦始王三十七年,那么扶苏应当死于今年,而秦始王应该在南巡途中。街上一问,果然秦始王南巡去了。原来秦始王南巡正是因为,天现“荧惑守心”的凶象,天降陨石并刻有秦亡的谶语,十年前祭水神沉河的玉璧被莫名其妙地送回,并带来了“今年祖龙死”的预言,这一连串的事件让秦始皇非常郁闷,占卜得出,他必须巡游,才能化凶为吉。于是,秦始皇三十七年(前210),开始了他一生中的第五次大巡游。巡游并非刻意要做什么,而只是趋吉避凶。
左丞相李斯是秦始皇的亲信,自然要陪他出巡,右丞相冯去疾不能再离京,于是,奉命留守京城。秦始皇的小儿子胡亥平日深受秦始皇喜爱,陪在身边。
秦始皇第五次出巡,从秦始皇三十七年十月出发,到第二年七月,前后长达九个月。这九个月中,秦始皇南到浙江钱塘,在会稽祭奠了大禹,刻石颂德,当然是歌颂大秦帝国和自己的丰功伟业,然后北上到达瑯琊(今山东临沂)。
但是,到达平原津(今山东平原县西南)时,秦始皇突发重病(至平原津而病)。
此时秦始皇自己已经感到有些不妙,这才“为玺书赐公子扶苏”,写了加盖玉玺的诏书给公子扶苏,召长子扶苏回咸阳主持丧葬(与丧,会咸阳而葬)。
《史记·李斯列传》记载得更详细:病甚,令赵高为书赐公子扶苏曰:以兵属蒙恬,与丧,会咸阳而葬。书已封,未授使者,始皇崩。书及玺皆在赵高所,独子胡亥、丞相李斯、赵高及幸宦者五六人知始皇崩,余群臣皆莫知也。
秦始皇在病危之时,特意让赵高草拟了一封给长子扶苏的诏书,要他将兵权交给蒙恬,赶往咸阳主持丧葬。但是,诏书写完还没有来得及封给使者,秦始皇已经撒手人寰。这封诏书和秦始皇的玉玺都由赵高保管。此事只有胡亥、丞相李斯、赵高和几名贴身宦官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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