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只见硕大的山门头玄写道:“通玄天门。”
左右分以上下诗句镌刻在两根盘龙柱上:“渐行出于扶桑,待六龙之奔;天云共以一色,飞五岳之尊。”
山门两旁尽是悬崖峭壁,雾霭缭绕,只一条笔直大道直通观内。
王灶仅远观此山门,忽觉通玄观乃有飞龙御风之势;又细察山中之景象,只见贯日穿于万仞之间,霎时辉煌,感叹这通玄观竟有灿于九霄,明于万川之气。
宋迪叹道:“盘山上竟有此等动人心神之道观,想那岱宗之峰也不过如此。”
“两位请随小道来。”没等王灶和宋迪过多感概,有一位小道士便过来邀二人随同进入观内。
王灶这才反应过来,心道风景择日再看,此刻还是草冠道长伤势要紧,于是加快了脚步。
等两人进入通玄观内,只见草冠道长盘腿坐于蒲垫之上,其后有一老道为其运功疗伤,这个老道士身穿褐色蓑衣,戴着褐色笠帽,蓑衣与笠帽都有些破败不堪,其面容消瘦,胡须和眉毛都花白如发,脸盘极小,好似脸上的毛发都能够将其面容盖住。此老道正盘坐于草冠道长身后,手掌不断在草冠道长背后挥舞。爹爹则站在一根圆柱下面。
王灶心道,这想必就是蓑笠道长,观其外形,生即常人,不像道行高深的模样。如不见其为草冠道长运功疗伤,确是一普通老道是尔。
王灶走近爹爹身旁,扶住爹爹靠着圆柱坐了下来。众人无人说话,安静等待着。
有半柱香的功夫,蓑笠道长一直用重复的动作运功。片刻后,用双指点了草冠道长的“肩井穴”,运气至丹田,这才结束了疗伤,缓缓站起身来。
王灶方才得细观蓑笠道长,原本看草冠道长已骨瘦如柴,没想到这蓑笠道长更是瘦了一圈,个头也比不过草冠道长,还好有蓑笠披身,这才显得有轮有廓。
适得草冠道长睁开了眼,抬起右胳膊挥舞了几圈。
“师弟,切莫乱动,刀伤已及肩骨,还需静养!”
“知晓了,师兄。”草冠道长站起来身来,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都在注视自己,忙说道,“老衲之伤已不碍事,众莫挂念。大家一行辛苦,又遇贼人袭击,休息片刻为好,老衲稍后吩咐斋房准备饭菜。观中客房尚多,请自行择之休憩。众弟子请领各位客人前去客房。”
草冠道长一挥手,身旁几余道士,单手化掌于前胸,回道:“是!”
“老衲需与师兄商量些要紧之事,各位失礼了。”
听罢,众人就欲离去。
“灶儿,你留下片刻。”王灶一愣,心道莫非是要教我如何开鬼眼么?甚好甚好。早日开鬼眼,方能化解灾祸。
王灶爹爹说道:灶儿,道长乃你我救命之人,若有吩咐与你,必谨遵为之。”
王灶朝爹爹和草冠道长拱手回礼:“是!”
待其余人走后,草冠道长开口道:“师兄,此男童姓王名灶,家住……”
蓑笠道长一摆手制止了草冠道长,笑眯眯地盯着王灶的双眼,回道:“我已全都知晓,真没想到,有生之年,我竟然还能看见王直三代之后辈,果真天意如此!”
王灶心道蓑笠道长果然厉害,于是十指合拢,作揖问道:“敢问道长前辈,可有开鬼眼之法门?”
“说实话,如何开鬼眼,老衲并不知晓。但是,你祖辈王直却在本观之中,你欲否前往拜之?”
“什么?!”草冠道长和王灶听此话惊诧万分。
草冠道长瞪大眼问道:“师兄,我怎不知晓此事?那王直不是已经命丧东海了?他若在此,我定要再和他比下百余回合,分出个胜负。”
“草冠,你还嫌输的少嘛!王直却已死,只是尸骨存于观中。你先莫说话,待老衲一一道来。”蓑笠道长笑道,好似故意气草冠道长一般。
草冠道长一赌气撅起嘴,没好气地听着师兄讲话,王灶瞄了一眼,忽感道长此模样可爱万分,心中一阵好笑。
蓑笠道长继续道来:“此事相隔甚久,老衲已不太记得是何年代,我那时任观中一教学书生,虽为书生,但由于常年在道观清修,对算卦推命之术也颇有些造诣,那时的草冠虽比老夫年少十岁有余,但是算命之术我仅略胜一筹。记得某天,我正在观中清扫通道,山门处传来一道士的传话,说是有一莫名之人倒在山门立柱旁,胸前心口旁正中一飞刀,流血不止。”
“那人可是我太爷爷王直?”
“正是!老衲赶忙赶到,正欲抬起王直。哪知这时候王直睁开了眼睛,看了老衲一眼,便紧拽住我的衣袖说道‘道长,明日不可下山,如若下山,便遇毒莽……’说罢,王直昏睡不醒。老衲闻言,以为王直伤重攻心,胡言乱语,没有在意王直之言,况且救人要紧,就将王直带入观中。王直伤重之及,经过道中前辈救治,虽性命无忧,却也昏睡了过去。我本就没有将王直之言放与心上,第二日我照例下山,早已把王直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哎……悔不该当初不听王直之言。”
“后来如何?”王灶问道。
“我这一遭被王直算得清清透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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