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腿脚不利索,尤其是山路,走得颇为缓慢。草冠道长右肩仍然不断地渗出血来,走路五步一摇晃。王灶担心道长伤势加重,和宋迪商量妥当罢,各背起一人,继续往盘山顶上走去。
突然,王灶爹爹猛然说道:“灶儿,爹爹见路边有‘紫珠草’。此草有止血收涩之功效。速将爹爹放下来!”
王灶一听,将爹爹放下。宋迪将道长扶至一颗老槐树下,让其靠着。
此刻,道长由于失血过多,有些神志不清。
王灶在爹爹地指引下,摘得几支“紫珠草”递与爹爹。只见爹爹用手掌不停地搓揉这些山草,直至其繁多绿汁冒出。爹爹遂将山草敷于道长刀伤处,又从衣袖扯下一条布条覆之。
简易救济后,众人再次上路。
“爹,孩儿有一事不明。草冠道长算命之术炉火纯青,既能算得孩儿八字及姓名,怎会算不得遇金人之袭?”
“灶儿,算命之术非天命迎人,而是人算天命。你可懂其意?草冠道长能断你命数,皆因道长乐意为之,遂观你面相才可得你命理。而遇金人之事,道长本就无心推算,何来算不得之说。”
“原来如此,孩儿懂了,即若想算,便可得;不想算,便不可得,是也不是?”
“正是。”
旁边的宋迪听到王灶父子说话,插嘴道:“王灶,这太乙神数好生厉害,你算命的本事我亦明了,确实厉害。哎,命愈算愈薄,如若我不算,家门灾祸寻法避之也说不定。”
说罢,宋迪眼泪又欲夺眶而出。
王灶一看宋迪,心中惭愧万分,只得如实道来:“宋迪,你言之不实。我算你命,说你会遇劫难,皆因我图你之财,并非真正的推卦算命的本事。说来惭愧,你家门遇事如此,一半因我而起,若我不硬拉你算命,或许你全家可避此灾祸。”
“原来如此?”宋迪停了下来,看神情有些不知所以,“哎,罢了罢了,算与不算,事已如此。天命难违,无可奈何。只得学好本事,替爹娘报仇!”
“金贼背信弃义,攻我大宋,不可原谅!”王灶赞同地说道,心中燃起一腔怒火,脚上加力,只欲早些赶到山顶,保道长性命无碍。
这时候,从山上好似飞跃下来十余道士,和王灶迎面便要说话。这时候,为首的道士认出宋迪背上之人乃草冠道长,边说道:“是草冠道长!”
十余道士纷纷下跪,齐声道:“众晚辈拜见道长!”
草冠道长勉强睁眼,看了看众道士,一摆手,说道:“蓑笠师兄尚在通玄观内?”
“蓑笠师父用玄微之术算得草冠前辈定遭灾祸,吩咐我辈特来迎接。师父托晚辈将‘仙鹤艾叶散’带到。还请道长速速服下!”
草冠道长将“仙鹤艾叶散”服下,运了运气,挺直身板问道:“有劳师兄及众晚生,老衲问你们此处离通玄观还有多高?”
“百余丈。”
“竟有百余丈?照此速度上山,老命呜呼。你们速速换他俩,背上我与这位老先生,一炷香的时间定要赶到通玄观内。”
王灶见道长话音深沉有力,知爹爹的止血草和“仙鹤艾叶散”起了作用。又见通玄观众道士来迎,心道如此甚好,自己和宋迪非练功之人,体力定不如他们,如若是他们定能不出多长时间就到山顶。
“蓑笠道长吩咐半柱香就要赶到。晚辈得罪了!”说罢,十余人分成五五一组,一人一胳膊,一人一大腿,余一人托起脊背。王灶对这等抬法,着实不敢恭维。爹爹倒是很平静,一言不发。
只听,草冠道长大呼道,好似伤病痊愈:“你们这帮逆兔崽子,我让你们背,没让你们抬!你!就你,托我右肩的混小子。轻点!”
奈何草冠道长怎么呼喊,十余人都无动于衷。
“两位小兄弟,我们先走一步,你俩尽快赶上!”
王灶虽朝道士们点了点头,但心中颇为担忧,但转念一想,道长如此活泼,想必伤口血已止住,遂又安下心来。
只见十名道士,脚下发力,飞奔而去。他们行走山路如行云流水,仿佛跑走于一马平川的大道上。看得宋迪好生羡慕,直说道:“我宋迪定要学此等功夫,杀尽天下金贼!”
王灶看到宋迪眼里泛着泪光,眼神却辛辣无比。
“宋迪,今汝受难,亦莫哀哉!”
宋迪闻声点了点头,两人默不作声继续前行。
此时的王灶能感到宋迪欲报灭门之仇的决心是何等强烈,但是此等切肤之痛哪是王灶能轻易体会到的。
一眨眼的功夫,十名道士就消失在山路尽头。
王灶和宋迪不敢耽搁,立即起行,两人足足走了一柱半香,这才一脚踏上盘山顶山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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