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是看出我的心思了,所以才会那么平静的回答:“可能因为钱,我爸好赌,她的学费基本是自己赚的,我想她和许敬在一起是因为骗他的钱。”
“既然是为了他的钱,那她为什么还要和陈朝阳在一起呢?”
她愣了一会,我猜可能是因为我知道的比她想象中的要多。
“她喜欢和社会上的小青年结交,就是为了能通过他们赚到更多的钱,所以她更需要有人罩他,陈朝阳是不二人选。”
我终于是没话说了,原来她也是有苦衷的,和许敬是因为钱,和陈朝阳是因为权,和周远兮是因为爱,不愿分出的父爱。
“听说许敬是被北京的一所大学提前录取的,他没有自暴自弃。”
这样的话像是给了我心灵一帖灵丹妙药,所有的伤痛都一瞬间忘却了。
送走舒瑶后,我钻进自己的房间,掏出那封薄得几乎可以忽略重量的信,里面只是一张简单明了的名单,十分漂亮的钢笔字,是老师确定能考上好大学的学生的名单,这几乎是每个身为高三班主任都会做的事。我一眼就瞄到了那两颗字,应该说是因为他的名字太显眼,排在名单的第二位。
房门被敲响,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它藏在床单下,走过去开门。
周远兮带着我看不懂的表情盯着我,准确的说是瞪着我。
“她和你说了什么?”他面无表情的问。
“没什么。”我说。
但他显然不相信,不依不饶的追问:“她是舒白雪的妹妹,这个你知道对吧!”——“所以她来找你,不会什么都没说,你别想瞒着我。”
他的语气冷冷地,十八年来前所未有的冷,要说他性格孤僻,沉默寡言,有时是有点,但冷到这种程度的,这还真是第一次。
所以我被她冷到心底的语气激得有些恼怒起来,没好气地说:“你为什么要和舒白雪在一起,你明明知道她不是好女孩,会影响到你的学习……”
“以后你少管我的事。”周远兮打断我的话说。
原本我是该生气的,应该愤怒着冲她大吼,或者就是跑去把所有的事都和姨妈全盘托出。但我没有,更多的是心底的疼痛无止境的蔓延开来,我曾以为的亲情,原来是那样的脆弱。那种建立在亲人与朋友上的感情,我曾天真的认为那是坚不可摧的,无数次自私的告诉自己,周远兮是我至亲的表弟,姨妈至亲的儿子,外婆至亲的外孙,仅此而已。
当这一切的以为遭受毁灭性的打击,我显得那么的无力,所有的呻吟,歇斯底里都被无情的漠视。
我无力的站立着,他在门外,感觉到我眼里的雾气时,我立马将房门“啪”的一声重重关上。
透过木质的门板,耳边传来周远兮的声音:“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是因为舒白雪抢走了许敬,所以不甘心,才会心里扭曲的。”
心里扭曲?我一下子没办法去理解这四个字。
不是的,不是的。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不是这样的,舒白雪是个坏女孩。
那天,我几乎忘了自己最后是怎样哭累到沉沉睡去的。
第二天,我是被姨妈的敲门声和呼唤声吵醒的,然后噼噼啪啪简单洗漱,收拾好书包,连早餐都直接忽视掉,小跑着往学校赶。
周远兮的位置是空的,老师点名时,他才气喘吁吁的赶到了教室门口,借着尖子生的名号,他只是受到一点小小的惩罚,罚抄一百散文。
整天的课程,周远兮都没打算好好的听,不是趴在课桌上睡觉就是呆呆愣愣的望着窗外,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由于晚上没睡好,一回家我只是随便吃了几口饭,忙着补睡眠。进房间后,我习惯性的反锁上门,那封信还是没能送出去,我把那张陈朝阳写着他一定会在的地方的纸条弄掉了。
阳台上那盆小小的栀子花树被风吹得东摇西摆,还是去年我生日,周远兮从老家带回来送我的,说是野生自然的花树开出来的花,香得比较自然,它曾代表着我们之间深厚的亲情与友情。而如今,它赤裸裸的展现着背叛,隐瞒。我把栀子花树放到衣柜旁最阴暗的角落里,希望它再无见光之日,或者是自生自灭。
原本我以为自己是个泪腺不太发达的女孩,过去的十七年里我哭得稀里哗啦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而至从我的世界出现那个舒白雪后,我总是感觉眼泪怎么流也流不完。没想到我会为周远兮的不信任而哭,那样的年龄把一切都想得过于复杂,把别人的一个玩笑想得无比的认真,只是因为别人不愿意倾诉,就偏执的认定那就是背叛,是永远不可饶恕的。
那一夜,我躲在房间的角落哭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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