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在课余时间多见他几面,我经常埋伏在高三教学楼下的一颗大梧桐树下看书,有时一天能看见他好几次,有时一次也见不到。
就在这样惬意的情况下,我的耳朵被一句针般的话刺得快要聋掉。
“我们班那个许敬你知道吗?听说他抢了你们班陈朝阳的女朋友,就是那个刚转学过来的女生,叫什么舒白雪的,这回许敬和陈朝阳算是接下梁子了。”
舒白雪!
那个坏女孩,是的,她就是个坏女孩……
当我沉醉在这种形如幻境般的美好快要无法自拔时,她出现了,那个叫舒白雪的女孩,长得像朵雪花一样白的人,是我为数不多的讨厌,甚至曾一度痛恨过。因为她,我失去了对许敬美好的梦,失去了至亲的表弟,失去了原本该有的生活,一切开始变得不再平安,不再无忧。
如果老天实现我一个愿望,问我最想要忘记谁,我会很虔诚的告诉它“舒白雪”。他就像白天与黑夜的结合,让人猜不透,有时像清秀灵挺的茉莉,有时像毒而美的*。
一到晚上,我的眼睛对某些事物就会变得模糊不清,尤其是情绪激动,越想看清的情况下越是看不清楚,俗话说的关键时刻掉链子。医学术语管这种症状为夜盲症,所以我与生俱来的讨厌黑夜,也情有可原的讨厌她。
我那么深深的记得,第一次见面是在姨妈的相亲会上,听说对方把女儿也带了来,姨妈为了不输气势,将我拉去。大腹便便的男人穿着西装革履,一边自我介绍,一边不停的哄着生气的女儿。她像只高傲到不可一世的孔雀,扬着下巴,绝不将目光停留或流转在你的身上。整个相亲会她几乎是以沉默诉说着他满腹的不满,姨妈不止一次试图与她搭话,每每都因为她不屑的眼神咽进了肚子。
最终,这个没能得到孩子赞同的再组家庭,被扼杀在萌芽的摇篮中。
即便如此,但两颗孤独的灵魂一旦触碰来电,必然会擦出火花,姨妈经常幽会舒白雪的爸爸,我和周远兮将一切尽收眼底,都保持着心照不宣。我想,舒白雪是不知道的,不然一切将不会如此的风平浪静,她一定会指着她爸爸的鼻子说:“大人是世界上最可耻的骗子。”
她就是这样的女孩,任性到娇纵,是我永远学不来的。
离第二次月考前的一个星期,碰上外婆的七十大寿,妈妈和姨妈商量着给外婆办生日,盛情邀请了舒白雪父女,这让我意外。后来听妈妈说,是舒爸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劝住舒白雪的,因为这个原因,我更加的不喜欢她了。
那天,她穿着我一直想要拥有的那件净白连衣裙,像朵茉莉,要多清纯有多清纯,她甜甜的叫我的外婆、姨妈,似乎这个家是她的,没有一点拘束感。她故意迎合着大人们,装的和我很亲近,其实只有我们自己明白,都是装出来的,假的,从第一次见面我就能感觉到她是不喜欢我的。
晚上,外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把她留了下来,想通过旁敲侧击的方法打听到关于她爸爸的事,可谓是用心良苦。她很会聊天,像只活跃的兔子,时不时逗得外婆哈哈大笑。
我躲进厨房帮妈妈刷碗,满脸的心不甘情不愿,妈妈冷不丁的问:“不喜欢姐姐呢?”
“没有。”
“那你怎么了?”
“没。”
“小姨和她爸的事现在看来差不多了,你可不准欺负人家。”
我的心像打翻了醋坛子,酸溜溜的,别过脸去,尽量不让她看到我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
“说两句都说不得了,都是你姨妈惯的。”她继续说。
我一声不吭的进了屋,真讨厌自己的柔弱,可天生如此。
那天,天气很沉闷,外婆和舒白雪一直守着电视有说有笑,电视剧播着我最喜欢的封神榜,是陈浩民演的小哪吒。它突然变得那样的无趣,我用耳机把双耳塞得死死的,杜绝外面一切的动静。
即便这样做,我还是无法心平气和的复习功课,王菲的红豆在耳边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不知这样持续了多久。妈妈静静的站在我身后,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盯着那张被我涂得乱七八糟的习题册,我以最快的速度用双手遮住了它。
“你在干嘛呢?”她又是冷不丁的问。
“没……没什么。”
“最近学习怎么样,压力大不大。”
我摇摇头,死咬着嘴唇不做声,仿佛一出声秘密就会被发现。
“要听话,在学校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我继续沉默着,她继续说:“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洁身自爱,别学那些不三不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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