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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无所不知江司马!

“铮——”

一道金戈之音破空而起,恍若寒刃出鞘。

她瞳孔微缩,指下琴弦竟似有了生命,震颤间迸发出凛冽杀伐之气。

果然其声质,已经截然不同!

“这……”

她素手翻飞,弦音如浪。

一种“士为知己者死!”,“剑拔弩张!”的杀伐悲慨,瞬间从琴音之中,震荡开来。

当弹至“冲冠”一节时,琴声陡然拔高,似有壮士怒发冲冠,剑指苍穹;

转入“投剑”段落时,音色骤沉,宛若利刃坠地,金石铿锵。

每一声都如战鼓擂在心头,震得她指尖发麻,连呼吸都不由急促起来。

“江公子”

曲终时,苏小小双颊绯红,胸口剧烈起伏。

“果然,果然好听多了!”

她怔怔望着微微颤动的琴弦,仿佛弹出了千百年前,聂政白衣染血的背影。

此生,她从未将《广陵散》曲目,弹奏的如此惊心动魄!

“谢公子指点!”

此刻,她美眸再望向江行舟,已是犹如看着琴道大宗师一般的崇拜和炽烈。

“慢商调式,乃《广陵散》独有之秘法。”

江行舟声如珠落玉盘,“二弦退同宫声,方能尽显其'聂政刺韩'的侠烈之气。不过.”

他抬眼一笑,“若是其它清雅之曲,还需调回正音才是。”

茶烟袅袅间,别驾李怀安捧着青瓷茶盏,都看的目瞪口呆。

他本欲请教账册速算之法,如何用一个时辰,算完十日才能算清的账薄?!

怎料这位江司马,竟与醉仙画舫的魁姐儿苏小小,论起琴道来?

“慢商调二弦降低大二度.?”

李怀安暗自嘀咕,只觉云里雾里。

他望向案上素琴,仿佛在听天书,

——这江行舟究竟从何处习得这等精微乐理?

暮色时分,秦淮河上灯火渐起。

别驾李怀安已经先行离去。

江行舟听完曲儿,和苏小小畅聊许久,踏出画舫时,衣袂间犹带着几分酒意,步履却仍从容。

作为名动江南的四大才子之首,这金陵城中的风雅之地,于他而言处处皆是通途。

但凡踏进酒楼茶肆,登临画舫歌台,自有殷勤的掌柜躬身相迎,琼浆玉液、时令茶点,皆是分文不取——

倒不是他吝啬不愿掏钱,实在是这“江南四大才子”文坛小宗师的名头太盛,各家都争着要沾文气。

“江司马慢走!”

画舫上的鸨母追出几步,满脸堆笑,“下回让苏小小,将您的《春江月夜》,新编成一首曲儿,定要请您亲自品评一番!”

“下回再来!”

江行舟摆摆手,袖中落下一枚银锭,权当打赏。

夜风拂面,酒意微醺间,他信步而行。

远处各画舫传来丝竹之声,隐约能听见一家的歌女,正唱着他的旧作《菩萨蛮·永足》。

如今,他写的诗词,几乎大半都被秦淮画舫的歌姬们,改编成各色琴曲歌舞,火爆江南道一城十府。

随着他的诗词在江南道文士之间传扬,改编成的曲儿在秦淮画舫传唱,文章知名暴涨,各篇文章的文名也是节节攀升,在金陵文庙几乎都晋升为[鸣州]之作。

夜色沉沉,

刺史府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

韦观澜搁下朱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案头堆积如山,各府各衙门递交的公文终于批完,抬头时才发现窗外早已月上中天。

别驾李怀安和主簿柳明川侍立一旁,同样满脸倦色——他们陪着刺史大人,一起熬到深夜。

“走吧。”

韦观澜起身整了整官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嘴角泛起一丝玩味的笑意:“听闻江司马近来颇为清闲?每日未及巳时便不见人影,整日流连秦淮画舫?”

“可不是嘛!

大人您是没瞧见——

每日卯时三刻,这位爷踩着点踏进衙门点卯。

往公案前一坐,批阅漕运文书时朱笔一挥,那公文就跟雪片似的从他案头飞走。

他右手执笔勾画,左手竟还能端着茶盏品茗。那气定神闲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批阅童生课业。

不到半个时辰,那些六曹积压的文书就被他批得干干净净。

下官去司马公房交接文书,竟见他案头空空如也——那些我们三五日都理不清的漕运账目,他半个时辰就批完了。

我听吏房的小吏们说,江司马用了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看不懂的新式算账之法。

那些半月都清点不完的账目,他过眼片刻即可审完。

等这位爷把公文批完,他转身就出了衙门,往在金陵城里到处溜达,秦淮河畔画舫、酒楼。

除了刺史衙门,金陵城里街头小巷子,哪里都能见着他的身影。

下官在醉仙楼的画舫见他,

好家伙,他竟然在和画舫的姐儿,在聊如何谱新词曲,如何调素琴的弦?!

谈及,慢宫调、蕤宾调,通过‘紧五弦’‘慢三弦’等手法变调。

‘慢商调’需二弦降低大二度,才最适合《广陵散》等曲目的特殊调式。

那姐儿望着他那炽热的眼神,简直崇敬如见琴道大宗师。

下官都听懵了。

不明白,他怎么什么都懂?!

掌柜感激的亲自捧着三十年陈酿在旁伺候,临了还非要硬塞给他两盒新茶带回去喝。”

别驾李怀安好笑,酸溜溜地说道。

若非他亲眼见到,断然是不敢相信,世间竟然有人如此博闻广识。

连《广陵散》的‘慢商调’需二弦降低大二度,这在冷僻到无以复加的学识。

都不知在哪一册典籍才能看到,他竟然也知晓!

也难怪,江行舟批阅公文,一挥而就,连想都不带多想。

“最可气的是!

偏生这些,还不他一两银钱.真是令人羡煞!

若是其他官员,在酒楼白吃白喝,多少有受贿的嫌疑。

咱要是敢这么干,御史台痛骂的折子,早把下官给淹了。

可江司马——”

李怀安掰着手指细数,“身为[江南道四大才子]之首,逛江南道的画舫、酒楼,销历来是不银子的。

这名头往那儿一摆,别说白吃白喝。

就是画舫上的魁娘子,都争着留他在画舫过夜.。

这哪里是当官?

分明是过神仙日子。”

夜风裹挟着秦淮河上的脂粉香,将远处画舫的丝竹声送入耳畔。

三位大人立在刺史府衙前的石阶上,望着秦淮河灯火通明的河畔,不约而同地长叹一声。

“昔年名士庞统庞士元担任耒阳县令,整日饮酒作乐,以至于公文堆案盈几,县务瘫痪。

刘备怒命张飞查之,欲罢免其官。

庞士元却是一挥而就,半日之内将积压数月的公文全部批阅完毕。

无一疏漏,百姓称颂!

刘皇叔方知庞士元之大才,提拔为军师中郎将!”

刺史韦观澜目光转向河上某艘灯火最盛的画舫,捻须感叹道:“看来,江司马还是大材小用!区区刺史府的司马公文,于他而言只是一挥而就,片刻功夫便批完!”

“下官看来,江司马还是太闲啊!”

别驾李怀安笑道。

“可惜.如今江南道境内,剿灭了太湖妖军,暂时太平无事,也没有什么大事。所奏报皆是一些鸡毛蒜皮,耗时耗力之事。

看来,唯有等江司马日后进了朝廷三省六部,担任差遣,才能令他多操些心。”

主薄柳明川亦是打趣笑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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