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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无所不知江司马!

第159章 无所不知江司马!

码头上,江行舟负手而立,身后成群面如死灰的押粮官。寒光闪过,被斩的押粮官血溅青石,围观胥吏无不战栗。

“军粮乃国之命脉,再有敢动分毫者,直接问斩!”

短短半日,积压多日的北运军粮便在他手中尘埃落定。

江行舟颀长身影踏入刺史府衙时,吏房的一些老吏们闻声而出,慌忙起身相迎。

这些在衙门里摸爬滚打数十年的老油条们,竟齐刷刷弯下腰去,此刻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他们看这位实习司马的眼神,再无轻慢之心,神色敬畏,小心伺候着。

这位江司马,能力比杜司马厉害何止十倍?!

杜司马查账,纵然带着一群老吏,至少要翻烂算盘核算五日才能弄清楚亏空。

这位江司马自身一人,却只需半个时辰,就将各府县镇的运粮账目亏额,算的得明明白白。

更可怕的是,江司马的手段更狠,杀押粮官不眨眼!

这哪里是毫无政务经验的实习司马?

他们想不明白,江行舟如何算账如此之快?!

有老吏拐弯抹角询问,这新式记账之法,有何玄妙之处?

但是,

江行舟没打算传授给他们复式记账法。

这些老吏,守着单式记账法多年,思维早已根深蒂固,他何必徒增麻烦?

自己用着顺手便是。

江行舟目光扫过堆积如山的公文。

随手翻开一卷公文,看一遍,

他若有所思,朱笔蘸墨,笔走龙蛇。

批阅如飞,字字如刀,毫无滞涩。

不过半日,案上积压半月的文书,已尽数处理完毕。

“胡万金。”

江行舟淡淡唤道。

老吏胡万金闻声快步上前,低头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案上公文竟已全部批完,朱批墨迹未干,笔锋凌厉如剑!

江行舟淡然一笑,拂袖起身,“送刺史览阅,若大人无异议,照章执行。”

“江大人,这……这么快?”

胡万金声音微颤,目光扫过那些原本要费上多日才能理清的文书,此刻竟已整整齐齐,条理分明,只待执行。

他捧着文书,手竟有些发抖。

这些公文,有些可是压了小半个月的棘手之事,可在这位年轻司马手中,竟如砍瓜切菜般,半日便料理干净!?

这还是实习司马吗?

杜司马辅佐刺史的时候,也无法如此轻松完成这么多政务。

江行舟搁下朱笔,伸了个懒腰,施施然走出刺史府。

案牍劳形?

不存在的。

这些堆积如山的公务,在他手中不过片刻功夫便料理干净。

自从他来到这大周世界,终日埋头苦读,钻研符文、经义、文术,何曾有过这般悠闲时光?

如今秋闱高中,江南乡试第一解元的名头挂在身上,就像前世考上了顶级名校,总算能喘口气。

至于明年春闱赴京赶考,考不考得上进士,反倒没那么大压力——横竖已是举人功名,进退皆有余地。

江行舟在金陵城外信步闲游,不知不觉便踱到了秦淮河畔。

河面画舫如织,丝竹声隐隐飘来。

河心一艘艘华丽的画舫——舫上正传来阵阵娇笑,想必是哪家世家公子们在宴饮作乐。

两岸烟柳低垂,灯火渐次点亮,映得水面碎金浮动。

江行舟随意寻了家画舫,向小二点了壶酒,自斟自饮几杯。

江行舟江司马可是金陵城人尽皆知的名士。

立刻便有小二匆匆而去,将画舫最有实力的魁小姐请了出来,招待江行舟。

“江公子,可要听曲?小女子苏小小,为大人弹奏一曲《广陵散》?

请大人品鉴一二!”

醉仙楼画舫,魁苏小小抱着琵琶,隔着珠帘轻声相询。

她心头激动而惶恐。

未曾想到,江南四大才子之首、江南道乡试第一解元、江司马,竟然登上她所在的画舫。

在这画舫的雅间,听她弹奏。

“可!”

江行舟坐在画舫窗前,点头轻笑。

曾几何时,他也是案牍间疲于奔命的读书人。

如今,却成了刺史府小吏和金陵百姓们眼中,手段通天的“江司马”。

世事如棋,谁又说得准呢?

他仰头饮尽杯中酒,任清风拂过衣袂。

这一刻,他只想依在画舫窗榻处,闲来听听曲儿,做个无所事事的闲人。

此时,

刺史府别驾李怀安撩开珠帘踏入醉仙画舫,腰间鱼袋随步伐轻晃。他目光如炬,在画舫内逡巡,似在寻人。

“李别驾,你怎么来了?”

江行舟不由笑道,搁下手中酒盏,青瓷相击发出清脆声响。

他正欲起身,却被来人抬手止住。

“江郎且安坐!”

李怀安三步并作两步跨入雅间,官袍下摆,笑道,

“适才胡书吏呈报,说你在北运军粮账册中,揪出了二十万石的亏空。”

他撩袍落座,眉间有些阴影,“刺史大人颇为关切,特命我来细问端倪。听闻你在此处消遣,倒是我叨扰了。”

二人对雅间坐轩窗之下,案几前对坐,闲聊了起来。

窗外桨声灯影与室内茶香交织。

江行舟将追缴亏空之事娓娓道来——三日为限,各府县押粮官,皆已立下军令状。

李怀安听得脊背生寒,官袍内衬早已汗湿。

若非眼前这位实习司马明察秋毫,算账神速,这二十万石军粮的亏空,怕是真要酿成滔天大祸。

此时,魁苏小小端坐珠帘之后,素手轻抚古琴,指尖拨动间,一曲《广陵散》缓缓流淌。

琴音清冷,如月下寒泉,却隐隐透着一丝滞涩。

“且慢!”

江行舟忽而抬手,眉头微蹙。

“公子?”

苏小小指尖一顿,琴声戛然而止,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可是妾身弹错了?”

“弦音不正。”

江行舟轻笑,伸手示意,“取琴来,我替你调一调。”

苏小小一怔。

琴乃乐者性命,犹如贴身罗衣,岂能轻易交予他人调校?

可眼前之人,却是名满江南的第一才子,更是辅佐刺史,处置军政的司马大人。

“是,大人.!”

苏小小略一迟疑,终是不敢违逆,低垂螓首,贝齿轻咬朱唇。

她素手轻撩珠帘,步履无声,如踏云般行至案前,将琴恭敬奉上。

“《广陵散》当用慢商调,声如孤鸿泣血,方显其悲慨。”

江行舟接过素琴,指尖在弦上轻轻一拨,余音嗡鸣,“若按寻常调式,不过平铺直叙,失了这曲的魂魄。”

他并非只是临时变调,而是直接调整琴弦本身的音准。

只见他修长手指捻动琴轸,缓缓转动弦轴,将第二弦的空弦音高,自正调永久性降低大二度。

“好了。”

片刻后,他指尖轻按琴弦,余韵顿消,“再试一次。”

素琴重回苏小小手中,她低头看去——琴还是那具琴,可拨动的弦间音色,却已截然不同。

苏小小疑惑的拨动素琴。

指尖触弦的刹那,琴身忽地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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