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一屋不扫何以治天下
涿州。
此地为京畿的门户,入京的主要通道,历史上靖难之役,燕王朱棣也是拿下涿州后,才掌握了战略先机,扭转了之前全盘被动的局面。
客栈之中。
“哎哟哟。”
不好意思去驿站的陈松,悄然找了间不错的客栈住下。
手下们请了大夫开了药,每次早中晚都要换药清洗一遍,伤口血淋淋的被撕开,其中的痛苦,陈松每回换药都像是杀猪似的。
客栈的客人们有的感到好笑,有的感到吵闹,去找掌柜的诉说不满。
掌柜知道对方的身份,只能私下叫苦,不敢解释原因,只能尽量安抚客人。
“你他娘的轻点啊。”
陈松趴在床上,不忘记回头喝骂手下。
手下一脸无奈。
“头,已经很小心了,这伤口换药,无论如何也会痛的,还是忍忍吧。”
听到手下的话,陈松也没有办法。
只能忍耐。
可撕裂的疼痛实在是受不住,一声比一声大,整个客栈都听得到哀嚎,也不知道这武官是被谁打的。
“开水呢?”
“让你们送来开水,好半天不见人,有你们这么做生意的?”
房门打开。
手下向门外喊道。
店小二放下手里的事,连忙去给他们准备开水。
“娘的,此人要是落到老子的手里,一定让他好看。”
终于换完了药。
陈松浑身是汗,想到这几日自己受的苦,还有以后一段时间继续要受的苦,陈松心里就恨的不行。
而且自己被当众打板,没有木板,用的是刀鞘。
陈松想到当时的屈辱,恨不得让那叫王信的参将去死。
不过又奈何不得他。
对方的人比自己的多,而且各个精锐的很。
现在只能指望京城的人给自己报仇。
自己来京城虽然是私人的事情,打的却是公务的名号,此人打了自己,他也没有权力,所以还有机会。
把自己遭受的事情派人去京城告诉对方。
这不是打自己的脸。
是打节帅的脸,是打南安郡王的脸。
“头。”
门外进来一人。
“这么快就回来了?北静郡王怎么说。”陈松看到来人,连忙问道。
那人脸色难看。
陈松心里一惊,已经有不好的预料。
“北静郡王说那王信是京城里有名的后起之秀,内阁次辅张吉甫眼里的红人,还入了太上皇的眼,京营里上头还有东军提督朱伟罩着。”
陈松倒吸一口凉气。
来头果然不小。
就知道敢这么做的人,绝对不简单,看来自己这顿打白挨了,陈松脸色也难看起来。
那人还未说完。
“他还是四大家的人,在荣国公府住了几年,北静郡王说了,你伤好之后,还要去登门道歉。”那人终于说完了。
屋子里鸦雀无声。
众人都看向陈松,陈松脸色一会白一会红。
往日里只有他欺负人,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今天,只是自己被打的莫名其妙啊。
陈松还是不明白为何那王信的人要打自己。
就算是为了手下出头,他手下没吃亏,自己低头认错不就够了?
叹了口气。
“给我叫辆马车,明天一早出发。”
“头,你屁股伤还没好呢。”
手下担忧。
陈松摇了摇头,无语道:“北静郡王说让我登门道歉,那我一定要去登门道歉的,那人万一离了京,我去哪里找他?”
手下们这才没有了言语,离开一人去找车马。
第二日一早。
客栈看到这伙难缠的客人离开,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不禁露出笑容。
王信自从回到京城后,去了自己的新院子,原本以为有王熙凤在,新院子早就安置好了,自己回京后等着住进来就可以。
没曾想王熙凤这丫头日子倒是如此难过,自己病的差点下不来床。
不过曾直主动接手了此事。
曾直是辽东大户子弟,布置的宅院也颇有辽东气息。
门楼不高,青砖灰瓦,简单地开着一对朴素的木门。
正合王信的心意。
“这个不错。”
王信在门口打量了两眼,最后夸奖道。
曾直笑道:“将军素来低调,我才这般布置的。”
“朴素好,门面修的太奢华,钱就止不住,把钱留在手里才是钱,出去的就不是钱了。”王信笑着说道。
但凡门面修的豪华奢靡的。
一定是贪官。
这是必然的事情。
大门门槛是寻常条石,不高不低,王信带着众人进去。
迎面一堵影壁,绕过影壁后,映入眼帘的前院。
庭院不大,方方正正,地面铺着不甚规整的青石板,缝隙的杂草也清理了干净。
靠大门一侧是几间倒座房,也就是耳房。
“这一间可以用作门房,下人的歇脚处。”
曾直介绍道。
王信看了眼,房间不大,窗户不少,门常开着,可以看到大街。
“另一间当做杂房,那边搭个棚子,用来做马厩,还可以放轿子。”曾直指了指墙角的空处,笑道:“反正我们那边,这些地方摆些大缸,平日里腌一些咸菜之类。”
王信内心了然。
这前院主要是干活的地方。
厨房,马厩等等,包括走廊里的一口井,旁边的小房子刚好是做厨房用。
不算自己手里八九百两银子,光每年的俸禄是二百四十两。
请一个厨子和两个长工,负责买菜做饭喂马杂活之类,再请两个粗使婆子,帮忙洗衣服扫地等,大概五六个人也就够了。
一般情况下,每年工钱二三十两银子绰绰有余,寻常也就十几两。
如雇佣一名长工,每年也不过二两多银子。
如果长工有老婆孩子。
那么长工吃住在主家,二两多银子,只能让老婆孩子不饿死,除非婆娘还有些活计在手里,一家三口才能吃饱。
买新衣裳之类的不要想了,能捡到主人家不要的衣裳,拿回去自己裁剪一番就不错了。
江南的行价要好一些。
不过无论南北,最怕遭受灾民冲击。
寻常的年份,卖身的如果年龄小些,不能干太多活的小丫头,多是三五两银子,大一些的丫头需要七八两,好看些的十几二十两。
被主家买下来后就成为贱籍,再也没有了只有。
要么赎身,要么主家主动出具“放良文书”,并向官府申报方可脱籍。
卖身契分为死契和活契。
不过活契极少,而且到期后,基本没人能赎身的起。
因此没有灾情的时候,倒也还好。
长工虽然穷苦,只能填饱肚子,总算还有一处安身之处,非必要的情况下,没人会选择卖身。
卖身不是自个的事,而是世代都沦为贱籍。
寻常年间,大多只有太穷的人,又或者给别人造成了损失,如给主人家干活,结果给主人家造成了损失,自己又赔不起,那就只能拿儿女来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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