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完饭，已经是晚上了。

夜晚行路并不安全，皇甫赢望着萧肃好像很累的样子，于是提议就在这客栈歇脚。

一人一间房，分开了睡。

虽是一人一间，可是萧肃此番作为皇甫赢的贴身侍郎，自然是要服侍他梳洗就寝的。

萧肃站在门口，听着内室是不是传来的一两声水声，有些犹豫。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何从离开宫开始，皇甫赢的眼神就已经停在自己身上，脸一直黏着他的秦沐，都未能分得半分。

难道是，他已经确认了？

“在磨蹭什么，不进来伺候我沐浴？”皇甫赢在内屋等得不耐烦了，出声催促着。

随着他这一声话落，身后才终于传来萧肃缓缓的脚步声。

他拿起巾帕沾了水往皇甫赢背上擦，还是那般不声不响，寂静异常。

皇甫赢没有回头，只是隔着巾帕感受到他略微冰凉的指尖在他皮肤上滑动。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手指合着清晰的指纹抚上了他的锁骨，在他喉结上跳跃了两下。

皇甫赢深呼了一口气，将身体内止不住快要撩起来的火压下去。可是现在是初春，这浴桶中的水温都冒着热气，让他根本很难短时间内将火压下来。

后背微微一凉，一阵清风飘过，萧肃穿着白衫的身子已经移动了一边，隔着浴桶，站在了他对面。

浴桶中的水汽升腾着，在两人之间建起了一道氤氲的屏障，让皇甫赢此番望过去，只能看到萧肃模糊的脸。

站在他眼前的人，一旦脸部变得模糊，那种熟悉的感觉便越发强烈。

除了那张脸，浴桶前的人一举一动，身段气质，全都是萧肃的。

这么明显的特征，萧肃以为能骗他几时？

这一路上他只字不提，不是因为不确定，而是他在等，等萧肃主动坦白。

凉城里有他们的记忆，凉城里有他们的秘密。

不管萧肃此举是在想什么，若是到了凉城，应该不会再忍心推开他了吧。

想到这里，皇甫赢微微一动，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在木桶中倾斜，向着萧肃的方向靠过去，一把抓住了他正欲离开的手。

萧肃瞥向皇甫赢的手，眼神转动，望向他的眼，在等一个解释。

“今晚留下来，我刚才问过店家，这间客栈，根本没有多余的房间让我们一人一间。”皇甫赢说完这话，望着萧肃瞬间皱起来的眉，忙补充，“只是凑合着睡一晚，你放心，我还没兽性大发到是个人就上的地步。”

萧肃抿了抿唇，皇甫赢都说都这份上了，可他还是坚持拿出纸笔写道：“皇上千金之躯，实在凑合不得。若真无房间，臣去马房住一晚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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