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话真的是萧肃说的，那岂不是在暗示他，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皇甫赢坐在主座上，单手撑住了脑袋。

他也知道现在自己左右摇摆的性子有多么令人讨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只要一靠近萧肃，却完全没有之前那种感觉。

不仅爱恋没有，甚至连恨意，也没有。

现在，他望着萧肃的那张脸，却像是在面对着另一个人一般，毫无感觉。

反倒是对着秦沐，他那种寂静的心思才开始踊跃跳动。

他不是没想过原因，甚至连那日木屋中两人交换人格这样荒唐的理由都想了出来。可是换来的结果是什么呢。

上次派出去的探子来报，那碗血，只是普通的血而已，并没有能让两人唤人的能力。

而且他之前在御书房抓着秦沐的手那样问，若眼前人真的就是萧肃，他陪在他身边这么久，喜欢他早已喜欢得入了骨，怎会不承认，自己就是萧肃呢？

“你下去吧，去换身干净的衣裳，今日就不用来伺候了。”

皇甫赢没有抬头，还是保持着单手撑着脑袋，闭着双眼的姿势，连说这话的语气都提不起兴致。

萧肃闻言，没有拒绝，只是俯身行了一礼，然后向着皇甫赢分配给他居住的那套院子而去。

刚换好衣裳，皇甫赢就已经差人来送了炭火。

初春的季节，按理说各宫的奴才用度中炭火已经扣除，皇甫赢却特意来给他送了炭火，是摆明了知道他体寒，一到了夜里会冷得睡不着觉吗？

想到之前那日冷宫中皇甫赢另一个人格的出现，萧肃生起炭火，望着炭火上寥寥升起的淡蓝色火焰，像是在望着那个带着笑说没有他活不下去的皇甫赢。

日子过得久了，久到他都已经忘记了，那个皇甫赢，已经有多久没有出现过了。

不过就算出现，会关心的，也只有现在顶着他那张皮囊的秦沐吧。

燃着炭火，屋子里到底是暖和了不少，萧肃掖好被子，左右翻转了很久，才终于睡着。

直到屋中人的呼吸声开始变得平静，整个屋子静悄悄后，门外，一道明黄色的声音才终于从窗户口翻身跃了进来。

他坐在床沿，想看萧肃，却又不敢开灯扰乱了他的难得的睡眠，只要借着从窗外射进来，并未多明亮的月光打探起他的容颜。

明明是完全不一样的眉眼，可是带着他熟悉的感觉，却是那般强烈。

皇甫赢伸手抚摸着萧肃鬓角的发，白日里压抑着的浓重情愫在夜里爆发，他望着他的眼神中，带着极致的眷恋。

小时候他围着萧肃转，只因为萧家那些兄弟中，只有萧肃与他岁数差不多大，性子又冷，身体羸弱，其他皇兄根本不屑于结交，认为他成不了大器。

就像他一样，庶出的身份，胸无大志，也成不了大器。

他以为，他们两人是同样的人，有相同的命运所以能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可是啊可是，好景总归是不长的，萧家被一夜之间被灭，萧肃虽然什么也没说，可他却知道，萧肃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知道是他父皇暗地里下旨，灭了整个萧家。

萧肃入宫之后，性情大变，表面上做着他父皇的宠臣，整个皇城的奸臣，可暗地里，却一直在为他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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