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皇甫赢的嫁衣果然如期送至房中。

萧肃坐在桌前，望着面前呈一字排开的婚嫁之物，目光停留在正中间鲜红的嫁衣上。

那嫁衣，通体鲜红，金丝镶边，胸口和背部，更是用黑色与金色的线交叉绣成一幅龙凤呈祥的画面。凤首高昂，龙爪挺立，各据一方又互相盘旋。

萧肃摸着那一凤一龙，藏不住的情愫在瞳孔中翻涌。

按照宫中习俗，只有皇帝才能在身上绣龙，即便身居后位，最后也只能有凤袍。可送过来的这件嫁衣，却是龙凤皆有。皇甫赢此举是何意，他又怎会不知。

他将他看得比皇位重，比江山重。他要的，是二人并肩站在高台，一起共享这山河时光。

“主子，”随行而来的小栗子见萧肃只是望着嫁衣发呆，却一直没有任何举动，不由得出声提醒，“主子别看了，再看下去，吉时都要耽误了。奴来伺候你更衣。”

“嗯。”萧肃点了点头，站在铜镜前，仍由小栗子帮自己换上喜服。

完全贴合的尺寸，分明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萧肃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大红的嫁衣，乌黑的发，不着粉黛，便已是倾国倾城。

他一直知道自己是美的，只是他从小生性寡淡，从不着颜色艳丽的衣裳，尤其是这红色。可今日方知，他穿红色，倒有丝祸国殃民的意味。

“主子真美。”小栗子为萧肃梳着发，由衷地赞美。只是，他望着手中乌黑柔亮的发丝，心中有一丝丝疑惑。从行宫回来之后，是他一直陪着萧肃的，自然知道，他鬓角的发丝，先是由乌黑冒出一根白发，而后，一日比一日苍白。可现在，为何会重新变黑？

“你在想什么？”萧肃见小栗子发呆，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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