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肃脱下自己的外衫盖在揽月身上，将她死不瞑目的双眼合上后，才走到皇甫赢身边，解开了他身上的绳子。

一得到解脱，皇甫赢瞬间向着揽月扑过去，将她揽在怀里，红了眼眶。

“揽月，揽月，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皇甫赢边说着，边扬起头，狠狠地望向站在原地，云淡风轻的萧肃，“萧肃，揽月一直敬你重你，即便别人再说你贪慕虚荣，淫乱后宫，她还是一直相信你为人淡薄，举世无双，可是，可是你为何一定要杀她？”

“杀她的不是我。”萧肃语气冷淡，望着揽月，隐在袖口中的指尖扎进皮肉。

“不是你？哈哈哈，好一个不是你！”皇甫赢放下揽月的失身，站了起来，一把拉住了萧肃的衣襟，“你敢说，不是你故意陷害齐蕴和苏明越，然后又引大皇子前来捉奸的？你敢说，大皇子他这样的状态，只是喝了酒，你没有往酒里下.药？还是你敢说，在揽月被侵犯时，你没有拦着我，让我白白看着她受辱而死？！！”

“萧肃，今日之前，我还对你心生一丝期待，以为你的所作所为是有苦衷的，可是呢，我越了解你，就越失望！”

“你现在，早已失了神志，变得疯魔，你就是一个阉人，靠身体上位的阉人！！”

“你说够了没有！”萧肃挣脱开皇甫赢的钳制，身子向后退了一步，“我从未说过我是好人，所以不劳三皇子在此地评判。不过，你口口声声将过错都推到我身上，其实你心里明白，害死揽月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我？”皇甫赢讪笑。

“对，你猜的没错，大皇子喝的酒里，确实被我加了迷情散。这种药与齐蕴衣服上的香味相吸相引，能让人性格暴戾，当众求欢。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自作主张，让揽月与齐蕴换了衣裳，揽月根本就不会遭此横祸。所以说，真正害死揽月的，是你。”

“是我？呵呵呵~原来是我。是我打乱了你的计划，害死了揽月么？”皇甫赢大笑了两声，再望向揽月时，眼眶里压抑了许久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他俯身抱起揽月，“走，主子带你回家~”

只是，他抱着揽月未走出几步，就被萧肃拦住了去路：“你不能带她走。揽月的身份是个宫女，没有齐蕴能撼动大皇子，所以我必须拿他的尸身挂在城楼上，只有让更多人知道此事，大皇子才有可能被永远罢黜……呃——”

萧肃的话还未说完，胸口处，一柄利剑已经刺了过来，不深，却将他的音调生生打散成一个凌乱的音符。

萧肃顺着剑柄往上望，就看见皇甫赢一脸的阴沉：“你们之间的斗争，为何要拿一个女子来换？若你还想要拿揽月的尸体挂城楼，就休怪我手中的剑再深入几分。”

萧肃闻言，笑得凄然：“若我非要呢？你当真会在这里杀了我吗？”

他这话说完，不待皇甫赢作出回应，他手指已经握住他的剑锋，往胸前狠狠地刺进去：“皇甫赢，这都是命，即便我重活一世，还是躲不过你这一剑！”

“那日行宫高烧，你不是问我胸口那剑是谁刺的吗？你看清楚了！”萧肃说到这里，手握住衣襟往外一扯，随着一声裂锦声响起，他胸前那道陈旧的伤痕显露出来。

皇甫赢能看到，他此刻刺进去的地方，与原来的那一道融为一体，分毫不差。

原来他耿耿于怀的刺了萧肃的人，竟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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