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皇甫赢的表情瞬间慌乱，还握着剑柄的手指松了开，踉跄了几步，坐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喃喃自语，望着站在原地的萧肃，想上前去拽他的衣摆，可是伸出手，还未碰到他的衣摆，一声“皇上驾到的宣旨声响起，下一刻，萧肃就被皇上扶住，向后拉扯了两步，彻底远离他伸出的手。

“这是怎么了？谁伤了你？”皇甫黎看着萧肃胸口的剑，这句虽是问话，可是眼神，却直直地望着皇甫赢，盛怒不已，“赢儿，是你伤的？”

“回皇上，并不是。”没等皇甫赢说话，笑意就已经抢先作了答，“是他身后的那个贱婢，刚才大皇子不知怎么了，将她当场奸.污，那贱婢怀恨在心刺杀大皇子不成了，就刺了臣。而后，咬舌自尽了。”

“是吗？”

“句句属实，皇上，别，别错杀好人……”萧肃这话说完，一口鲜血咳了出来，瘫倒在皇甫黎怀里。

见萧肃昏迷，皇甫黎自然再无暇顾及其他，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抱着萧肃离开：“快宣太医来，快宣！！至于那个伤人的贱婢，就将她的尸身拖下去喂狗吧。”

“父皇，揽月是我的贴身宫婢，她人已经死了，还求您能赐她一个全尸。”皇甫赢向着皇甫黎的方向跪着爬过去，头磕在地上砰砰直响。

“朕不追究你已是格外开恩，不然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庶子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皇甫黎转过身来，眼神中完全没有慈父的模样，“别以为你这半年来安分守己地待在府上就能讨朕欢心，朕不妨今日就把话挑明，想登帝位，你做梦！”

说完这话，他便带着人离开。

而揽月，也在皇甫黎离开的下一刻被人抬走，任凭皇甫赢的百般阻拦，还是改变不了她含辱而死，被恶狗吞食的结果。

皇甫赢跪在原地，看着周围一地的血腥，就这般垂着头，无言无语的良久。

直到他眸光微转，瞥到了之前揽月受他的命去与齐蕴换衣裳前放下来的那株青草。

三彩瓷为盆，所供之物却是一棵普通的青草，一棵没人要的青草。

皇甫赢向着三彩瓷走过去，望着青草开始笑，笑着笑着，修长的指尖往下移，直接将那草拦腰掐断，让上一刻还欣欣向荣的青草瞬间在他手中化成一团绿水。

他算个什么东西……

呵~

“父皇，你别急，终有一日，我会让你好好看看，我一个庶子，是如何翻身成皇的！”

……

尽管揽月的尸身最终没有挂上城门，可是大皇子大众侮辱婢女至死的消息还是如同尘埃一般蔓延开来，在萧肃重伤的那段时间，传遍了整个皇城。

由苏平策带头，各大臣开始联名上书弹劾大皇子。

远有百姓声讨，内有大臣上奏，皇甫黎就算再怎么想保住他的大儿子，却也终是顶不住压力下令将其软禁在府内，没有他的命令，永世不得出府。

一个月后，内侍苑。

萧肃坐在桌前看着书。微风轻轻吹过来，撩乱了他的发，他只得抬手拂了一下发丝。作这动作时，他面色柔和，身上穿着的白色便衣随着微晃了两下。一眼看上去，人畜无害，与世无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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