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太医那老头才终于收回了手，转头望向皇甫赢：“床上这位公子的高烧倒是好治，臣只需要开两副房子喝下便可退烧。只是三皇子，怒臣多嘴一句，他是不是在一年前受过风寒，还差点为此丢了性命？”

“嗯。”皇甫赢声音闷闷的，听不出情绪，“一年前大雪封山，他在雪地里冻了一天一夜，床上躺了半个月才缓回来。只是，后来他身子虽弱，却一直再未病过。此番怎会以舟车劳顿而烧成这样？”

“谁说是因为舟车劳顿？”太医挑了挑眉，“他这是因为思虑过重，又加之淋了雨所致。”

太医说到这里，望着萧肃的眼神起了变化：“如三皇子所说，一年前的寒气早已在这位公子体内侵染入骨。可这却不是最要命的。

不知为何，他身体明明是少年模样，可是脉象，却苍老不少，像是……”被人硬生生夺了几年阳寿。

只是最后这句话，太医自然不会说出来。

明眼人都能看出皇甫赢对萧肃的重视，若是他现在说出这个症状却又没办法医治，到时候说不准他还会有性命之虞。

从医多年，早已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不能说的道理。

“像是什么？”皇甫赢问，语气带着明显的焦急。

“像是好几夜未睡好觉的模样。”太医避重就轻，“三皇子，若是没有什么别的吩咐的话，老臣就先下去开方子抓药了。”

皇甫赢点了点头。

他总觉得这太医最后一句隐瞒了什么，但愿是他想多了。

等药煎好端过来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屋外刚才倾盆而下的暴雨收住，只余下冬夜的寒风在呼呼的刮着。看样子，明日的冬猎之行并不会因为今夜的雨受到影响。

皇甫赢接过下人端上来的汤药，让众人都退了出去，自己亲自来服伺萧肃。

他舀了一勺，小心地吹凉后才向着萧肃唇边递过去。

只是，也不知是因为高烧神志不清还是萧肃故意为之，纵然汤药已经喂到了萧肃嘴巴里，却还是会顺着他齿缝间流出来，根本喂不进去分毫。反倒是让萧肃的双唇因为汤药的滋润变得更加诱人。

皇甫赢咽了咽口水，马上转移了视线。

他现在怎么一看到萧肃，心里就尽想些色色的东西？

当真是被色迷了心窍了！

对，他没有问题，要怪就怪萧肃，平白无故生得这般好看。

皇甫赢这样安慰着，让自己每每对萧肃产生的不受控制的行为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见始终喂不进去，望了望汤药，又瞥了一眼萧肃的唇。终是一仰头将汤药全灌进自己嘴里，俯身就要贴着萧肃的唇，给他渡进去。

只是……

他连姿势都摆好了，唇还没贴上去，身下的人却突然醒了过来，与他四目相对。

皇甫赢一慌，喉咙咕噜一下，满嘴汤药全吞了下去。

艹，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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