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
天儿目光一凝,径自朝着楚灵涓的厢房而去。猛然推开,温润的气息扑面而来,淡然幽雅的蓝莲花平铺浴汤。
楚灵涓微阖双眸,似是闭目养神。安逸如熟睡的婴孩,让天儿不忍打扰。
香肩半露,长裙已湿。
天儿转过头去,不想理会这魅惑一幕。平静无奈地说,“若是小姐有事,天儿就在隔壁随时待命。”
直到门被合上,楚灵涓才摸索着身旁的白绫,慢慢覆上自己的双眼。
双耳微动,唇边含忧。
她动了动嘴唇,微微扯笑着,轻声道,“你出来吧,无碍。”
珠帘上风铃叮咚作响,湛蓝流苏直欲晃花人眼。除此之外,整间房屋,静得只欲两人微弱的呼吸声。
久不见答复,楚灵涓哆嗦着,摸索着披了件长衫,拢了拢衣领御寒。
而后一步一步试探着,踱步走向前方,终于到岸。撩开珠帘,赫然正是黑衣人。面色苍白,气息紊乱。
她慢慢地坐地上,来来回回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摸到黑衣人的手后又触电般收回。
楚灵涓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笑得欣慰,心有余悸而又似乎有些庆幸地暗叹道,“还好没死。”
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既然我楚灵涓将死,又何不趁着活着的时候多积阴德?也算是为自己图个安稳下世,不再历经此生。
打定主意,她叹息。又摇头,素来不信神佛的自己何时这般多愁善感?
不知怎的,救他的念头在楚灵涓的脑海中愈发强烈。他的身上,有一种久违却又熟悉得令她心惊胆战的气息。
地面冰凉潮湿,不宜疗养。可天儿就在隔壁,这可如何是好?
楚灵涓枯坐着,并未注意黑衣人早已醒来,望向她的目光充满戒备。他敛声屏气,似乎在暗中试探周遭的埋伏。
自从眼瞎之后,楚灵涓耳力极好。对她而言,即使银针落地,亦有擂鼓之噪。
黑衣人自认为眼覆白绫的女子体态娇弱,不足为患。便暗中调息,想要击晕她。可是掌风未至,楚灵涓却率先出声。
“若你想逃,听我一言。”笃定的语气,让黑衣人微微一愣。
“好。”良久,出声。
楚灵涓心底划过一丝暖流,这份信任无疑让她心安。
可当她压低声音说出自己的计划时,黑衣人的俊脸忽而‘刷’地一声蹿红,继而死命摇头不答应。
时势所迫,由不得他拒绝。最终只得妥协认命地爬入楚灵涓的浴桶。
还好空间足够大,天儿从不曾亏欠于她。一直以来,被照顾的那个人总是她。楚灵涓有些落寞,然而,被掩盖在白绫中。
淡淡的血腥气息袭来,楚灵涓意识到,此人身上恐怕隐藏重伤。
等她尚未想出对策,天儿便走进厢房。视野所及之处,并未发现异常。眉头的不安,自始至终挥之不去。
楚灵涓泡在渐渐冷却的水中,清咳一声,试图转移天儿的注意力。
要知道,虽然黑衣人躲在水下,但珠帘内或许会残留血迹,万一被天儿发觉,形势可就大大不妙。
果不其然,不论如何,天儿的心底总会存留情谊。
他很好。只是,不爱她,仅此而已。
楚灵涓苦笑着,自己不过是个将死之人,到底还在奢望什么?
常言道,不撞南墙不回头。
而自己早已头破血流,为何还是看不透?何故寻仇觅恨,庸人自扰?
微微平复心绪,抬起手来,轻抚过水面漂浮着的蓝莲花。隐隐约约,水底暗流涌动,看不真切。
一丝丝血腥气息漂浮上来,天儿侧目,楚灵涓双手猛一攥紧,而后缓缓放开。
细密的水雾蔓延到额头,发丝凝着。而现在脑中亦是思绪万千,剪不断理还乱,当真令人憋屈。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头。古人佳句,如今想来,诚然有理。
“小姐身子可好?”
天儿轻瞥一眼水上漂浮的一条血路,颇为担忧地问道。
“无碍。”
楚灵涓有些紧张兮兮,她从来不曾说过谎,尤其是对天儿。青梅竹马般的存在,着实让人无法欺瞒。
天儿对她知根知底,而她却对天儿一无所知。总归心中有些不舒坦,膈应得慌。
不过,未免天儿察觉自己的做贼心虚,楚灵涓只得头颅高悬,神情傲娇,一副极度高傲的姿态。
天儿合上眼眸,唇角轻勾。扫视一番一直延续到珠帘后的水迹,淡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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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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