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空瓶晃了晃,颇为惋惜。将将欲丢,手又麻利地缩了回来,忽然觉着白玉瓶质地不错,要真丢了怪可惜的。
低下头来,朝着天儿挤眉弄眼,狗腿般谄媚笑笑,忸怩着,“天儿,师傅这些年,待你不薄……”
天儿自是知晓自家师傅的性子,虽说脾气冲了点,爱行大侠之风。其余倒也勉强,算是个老顽童。
不过么,天儿故作恶寒,抱紧了楚灵涓,眼神坚定,“师傅,纵使你对弟子恩重如山,弟子也是绝对不会以身相许的。即使孤独终老,弟子对楚灵涓的真心亦是天地可鉴,故师傅还是另择良配吧。”
那人嘴角抽抽,这杀千刀的贼小子定然乃是有意为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好徒儿,师傅对你无意,只是这天香白玉露……”那人旁敲侧击不得,索性开门见山。
“师傅想要这天香白玉露,那便直说吧!”天儿为楚灵涓穿好外衫,系好腰带,打横抱起,这才悠悠说道。
“对对对!就是不知……”天儿下半句却是有如冷水灌顶,让那人平白打了个寒颤。
“反正我也没有。”那人一愣,天儿早已抱着楚灵涓扬长而去。反应过来,怒吼一声——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
树梢上,群鸦惊起,不知飞往何处。
山谷,一顶黑漆纹鸦金流苏马车缓缓驶入,整顶轿子死寂得诡异。
抬轿之人皆是眼神空洞,面色惨白,双手宛如枯枝,青白尸斑纵横交错,行尸走肉般缓缓驶入云城边境。
忽然,有人掀起轿帘,五指宛若削葱根,却是四叶草平铺一袭纹鸦紫衣。
十五六岁模样,本该是鲜衣怒马驰骋天涯的少年,蓝紫双眸,笑得邪魅,“大哥,不日便至云城,若是夺得……”
“祸从口出,二弟慎言。”马车之中,刻意压低的声音传出,似乎并不想让人知晓。
紫衣少年慵懒地躺着,抬起比女子更为纤细的手来,任飞来的乌鸦落脚。
双指一夹其咽喉,死鸦的尸体径自坠落,他嫌恶地将此物丢出车外,却是反掌取回鸦腿绑着的纸条。
匆匆一瞥,邪笑四溢,“事情,似乎开始有趣了呢。”
“何事,竟能让你高兴至此。看来,莫非是冰影卫出动?”先前的声音再次出现,却让紫衣少年目光涣散,随即一凝,白纸般的脸隐于暗处,眸色不明,“不止呢,十绝之中,冰影卫,断音阁,御剑山庄,甚而……”
“隐楼。”
倏忽之间,马车中,一丝寒意凝起。唇齿相依,细细咀嚼,“隐,楼。”
我们,终于要见面了。
站在画廊的天儿莫名打了个喷嚏,蹭了蹭鼻头,却并未发觉风寒之症,只当尘土惹的祸。
端着药碗,寻了几袋蜜饯。举步维艰,到底还是推门走入厢房。不知经历此事,二人如何自处?
楚灵涓靠在床柱上,好似迷茫思考着。
“小姐。”天儿轻唤出声,楚灵涓偏过头来,对着窗外,撑起一抹纯洁的笑,“大哥哥,你好。这是哪里?”
瞳孔微微放大,天儿手中的托盘,毫无征兆般坠落,“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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