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灵涓的身份，在这世上多活一日，便是担了一日危机，何苦留她？不论这次流言蜚语因何而起，都决不能传入皇家人的耳中。”

楚承墨不再言语，脚步沉重，缓缓向前，宽厚的肩膀背负着的——

不仅是父亲的无奈，更是上位者的悲哀。

“伤风败俗，令人不齿！”

“破鞋！”

……

“我不恨你，不恨你……”楚灵涓面色潮红，说着胡话，神志不清。

“主子，可否前去请神医？”

天儿正伸着冰凉的手指，蘸着白玉瓶中清香扑鼻的膏药，对着楚灵涓脸上的鲜红印记和额上的伤疤，细细涂抹。

闻言，一怔。

“无需，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天儿摇头，微微叹息。

“何况，幽谷神医素来行踪不定，怪异非常，江湖本就无人见其真面目。贸然出手，只怕难比登天。”

天儿眼神凝重，伸出冰凉的手指轻抚着楚灵涓的额头，灼得惊人。

“罢了，你们先下去。”

“是。”

“备好浴汤，关紧门窗。”

“是。”

“无我指令，擅闯者，死！”

“是。”

天儿眉梢戾气一闪而逝，跪着那人却是吓出一身冷汗，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主子手段异常狠辣，饶是南璃酷刑也未曾胜其万分之一。

如他所愿，准备就绪。

“小姐，抱歉，天儿失礼了。”

天儿伸手一挥，二人衣衫褪尽，赤身裸体抱着楚灵涓走向屏风后，浴汤早已备好。

水雾氤氲，温暖如春。

天儿长腿一迈，跨入浴池。

楚灵涓半昏半睡之间，只觉寒意侵袭，下腹肿痛，喃喃自语，“好冷，疼……”

迷蒙之间，有谁缱绻缠绵的话语回响耳畔，温柔似水令她直欲痴迷，“乖，再等一会，一会就好。”

楚灵涓唇边一丝轻咛逸出，情不自禁地抱紧唯一温暖的天儿。

滑腻细嫩的触感碰撞，丝丝芳兰幽香淡雅，沁人心脾。温香软玉在怀，天儿幽暗的眸中蓦地窜出一股邪火。

欲望和理智纠缠，眸中情绪复杂，晦涩难明。天儿强自压下下腹火热，犹自叹息，“小姐，若是……”

良久，长叹——

“罢了，痴念不伴，你我相安。”

他轻巧一拍楚灵涓光滑如绸的背部，坦诚相见，努力忽视她的容颜和身材。

相伴十年，楚灵涓每年此时皆会全身冰冷异常，自己全然不知，倒是苦了天儿，每每替她受了这彻骨之寒。

一切皆因楚灵涓体内暗存着一股真气，却似儿时被生生封印，若是强行打通，只怕一个不慎，反遭反噬。

天儿舍得了自己，却是放不下楚灵涓。

迟迟没有动手，不仅是自己武功欠佳，更是那人的死命令，不敢不从。

“噗！”天儿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单指轻拭唇边血迹，叹道，“十绝冰影卫，果然霸道！竟是差点走火入魔。”

楚灵涓本就容颜绝美，明眸皓齿，螓首蛾眉，何况如今光着身子。

天儿并非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怎能冷若冰霜，无动于衷？

左右不过，世俗之见。

楚灵涓苏醒之时，床沿睡着一人，丫鬟打扮，脖颈微壮，身材高挑。

阳光刺目，乱人心神。

回想昨日之事，只觉头痛欲裂，心绪繁杂，“我竟是活着么？”

神情落寞，苦涩非常。

上天，何不让我死了？

日日守着父女恩断义绝对的痛楚，忘却不得，岂非折磨？

天儿睁眼，望见楚灵涓神色如常，只添悲戚，好歹安下心来。

“小姐可算醒来。”

“你是……”楚灵涓只觉得这人面目熟悉，却是想不起来，微微怔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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