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头便看见,不远处的一扇门前,有人正抬起手扣门欲入。
眉似远山,鼻挺如梁。
正值夏日,记忆之花骤然绽放,一瓣复一瓣,染得当日空白的世界再无他人之席。
我猛然退回房里,无力的放开手,墨迹斑斑的毛毡轰然坠地,同学诧异的问我怎么了。我蹲在地上,似乎是哭了。
我和林宇恒,就这样,一而再的重逢,再而三的分离。
临走时问老师,是不是有一位叫林宇恒的学生。他说有啊,都来一年多了。和你一样,也是学的柳体。
柳公权的隶书清逸脱俗,我却在尘网中苦苦挣扎。
恍然记起他清秀的字迹,是男生中少有的流畅,只是这么多年,我再无缘见到。
亦时时后悔,如果当时的我知道那是最后一次见到林宇恒,会不会有勇气走向前,好好的跟他说声再见?
大约还是不会吧。
因为不懂珍惜。
再回A市,已是圣诞。
我迫不及待的奔向一中,他们还在上课,安静得让我只觉陌生。草木依旧欣欣向荣,我在教学楼徘徊许久,一刹那的怅然。
二楼的中央黑板上写着本年级纪事,在迟到栏上看到他的名字,高兴的伸出手在空中临摹,喜欢极了这三个字。
还是没有勇气出现在他面前。
全世界都在张灯结彩,我一个人从城南走到城北,从街头晃到街尾,似乎也被这快乐感染上了。
晚上回家,一边哈气一边扭开台灯,展开信纸,写下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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