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军摸摸他的头，“回答姥姥。”

聪聪起开了嘴，“没吃饭。”

“是的，”沈洁说，分别看看老沈和眀萍，含着眼泪，却是微笑着，“我们来的急，还没吃呢！”“是么？没吃呢！”眀萍回过神来，抹了一把脸，飞快地看了一眼魏军，再去看老沈，迟疑了一下，终是转过了身，“那你们等着，我再炒两个菜去。”

魏军这会站直了腰，面向着老沈，“沈叔。”

老沈看了他一眼，站好身，脸色看不出有何异样，没说话，兀自向着沙发那边过去，坐下来，从茶壶里给自己倒了杯茶。

魏军走过去，不待对方相让，径直坐下。“我知道沈叔心里所想的。”他开门见山地说：“我是个男人，说话做事负责任，今天，聪聪叫了我第一声爸爸，这辈子，我就是他爸，我绝不给他机会再改口叫别人，没有沈洁，也不会有我魏军的今天，我绝不会有一天对不起她。沈叔，你放心，她冒着风险跟我在一起，我绝不让她吃这个亏。我一言九鼎，沈洁的下半生，聪聪这辈子，我都会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老沈抬起眼，这会儿看他，他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你有条件，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选择沈洁，这对于你似乎没有什么好处？”

“因为我喜欢她，”魏军说：迎视着老沈的目光，很干脆，很果断，“我对她很有感觉，沈叔会问我为什么喜欢她，对她有感觉？说实话，我说不清楚，当然，长相身材最重要，你不否认，你女儿长的很漂亮，除此之外，性格，态度，心地，举手投足，就是穿上那身警服，在那一站，我看着都觉得美，至于她那一手好球，好身手，更给她加了大把的分，抛开这些，沈洁对我好，这种好和很多女人对我的好不同，没有沈洁，我魏军这条命也就不在了，没有沈洁，达琳现在可能仍然起不来，换句话说，这个世界上，沈洁只有一个，被别人复制的机率几乎等于零。”他面对着老沈，神情坦率，语气诚恳。“我是个成年人，我知道和沈洁在一起的后果会是什么？我也好面子，我也犹豫过，退缩过，犹豫退缩的结果，是我特别想她，我的生活中已经习惯有她了，没有她，感觉做什么都没劲了，女人经常形容一个男人让她有安全感，沈洁也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妈，沈洁是最让我有安全感的女人，所以，我想和她在一起，即使被别人嗤笑没关系，与其，我总这么和她纠缠不清，这么半年一年的浪费下去，不如干脆就坦坦然然地和她在一起，反正，日子是我们过的，谁爱笑话谁笑话去，关上门，幸福就是我们自己的，我特别希望沈叔能够支持我们，你要相信你女儿的眼光，我不是什么好人，我是花天酒地的生活中泡出来的，没认识沈洁之前，专一长情这些词离我能有十万八千里，可是，因为有了沈洁，原来的魏军也就不存在了，我跟沈洁承诺过，这辈子，她离开我，我不会为她守身如玉，但是，只要她在我身边一天，我绝不染指别人。如果这些还不能够说动沈叔，那我就再说两句，你们不愿意沈洁和我在一起，归根结底，就是怕她自取其辱，我和她过不长，怕她如果有一天再被我甩了，这辈子，她就毁了。你们为什么会这么想？你们凭什么就不认为，没准有一天，沈洁把我给甩了。归根结底，是你们不相信沈洁有这个实力，你们轻视她。”

老沈瞪着他，唬冲冲的，“我从来没轻视过我女儿，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没哪个丫头能比得上她。”

“这就得了。”魏军笑了，“我说过，沈洁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因为这个独一无二，她就到头发白了，牙齿掉光了，都会有这个魅力，你信么？那么沈叔，你相信我，相信她的眼光，还是那句，这辈子，能给沈洁幸福的只有我魏军。”

他这一席话说完，房间里安静了，沈洁靠墙站着，泪光莹然地对着魏军看着，周身热血沸腾，还有比这更好听的表白么？这个世界上绝没有比这更好听的的。

老沈瞪着魏军，半晌没说话，当年的陈祖安连个屁都不敢到他面前放一个，不得不承认，对方这几句言简意赅，说的坦率漂亮，不娇柔不造作，有气度有风度，充满了说服力。老沈是个粗线条的人，这样的话第一次听说过。也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裸的在他面前坦述对他女儿的感觉，这撼动了他，触动他心里那份最柔软最温情的那个部分，当然了，他沈常业的女儿，怎么差的了？

“老沈，”眀萍扎着围裙，忍无可忍地从厨房里出来了。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眀萍情绪激动地说：“人人都说，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真实的，他们最有感觉，孙子第一个开口叫的人不是妈妈，不是你我，他第一声叫的是爸爸，就说明，人家是对我们孩子真正的好，我们还有什么可图的，人家有名有权势，人家都不在意，我们普通老百姓，脸面比人家重要么？再说，有什么是丢脸的，他们又没偷又没抢，又不是先勾搭到了一起，是陈祖安先对不起我们女儿的，我们怕什么？女儿我就一个，她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我相信她的眼光，”她抹了把脸，面向魏军了，“他不同意我同意，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姑爷了，你等着，我炒两个菜，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好好喝一杯。”她再不理老沈，转身又回厨房。

老沈被眀萍这一顿抢白弄的没了词，坐在那儿，一脸的尴尬。

沈洁走过去坐到老沈身边，“爸，”她目光里闪烁着泪花注视着老沈，攀着他的胳膊，轻声说：“我拿过来的酒呢？好久没喝了，我想喝两杯。”

老沈瞪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父女两个交流着彼此心里的语言。几乎有生以来，他们父女从没有这样对视过，所有的隔阂就在这一刻真正的冰封瓦解，终于，老沈开了口。“真要喝？”

“真要喝。”

“不管它是什么滋味的？”

“苦酒也行。”

“好，”老沈粗声说：“这杯酒是你自酿的，你要喝，我不拦你。走吧，”他面对着魏军，脸色依然沉着，眼睛里写满威严，声音依然很不客气，“你说的很漂亮，是我目前见到的最会说话的年轻人，可是，不得不说，你有点打动我了。”他重重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眼睛掠过那一边站着的聪聪，大声说：“能真正喜欢孩子的男人，一定坏不到哪里去，”他再转头去看魏军，“我就信你一次，希望你说到做到，如果有一天，你敢欺负我女儿，朝三暮四，始乱终弃，我绝不会像对陈祖安那么好说话，我会一枪毙了你。”

魏军咧嘴一笑，“绝不敢，有个别着枪的睡我旁边，我哪还敢行差搭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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