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用日语狠狠咒骂着这群流氓,脱下一只鞋朝刚才说她是鸡妈妈的年轻小伙子丢过去,结果鞋子不偏不倚地再次落在了大胡子的脑门上。
大胡子的脑门被苏沫的鞋跟砸出了一个通红的大包,他一边揉着头上的包一边眯起眼睛猥琐地舔着牙齿:“你丫别来劲!哥几个今天偏要跟你玩玩!”
那个刚刚说苏沫是鸡妈妈的小伙子这会应和起来了:“哈哈哈!光是看着她我就已经冰冰了!”
“我理解你们从没见过穿着衣服还能这么漂亮的妞!还冰冰?别逗了!你们那零点几几厘米顶多就是裤裆里的一个蚊子包!”
苏沫用一口地道流利的日语,连珠炮似的毒舌向这群日本流氓展开了猛烈攻势,身后的中国少年似笑非笑地闷声咳嗽起来,车里的慕寒嘴角也不自觉勾起一个笑容。
这群日本流氓不再跟她废话,直接围了过来,满嘴污言秽语,嬉皮笑脸地伸出手要摸苏沫的脸,苏沫赶快脱下另一只鞋子,丢了过去。
这一次,谁都没有打中,这帮流氓约好了似的集体躲开了。
这群日本流氓越围越紧,眼看一双双脏手就要碰到她的脸,她闭起眼睛拼命地向后闪躲,恨不得现在自己会忍术。
我最近究竟是怎么了?我是跟日本流氓结下了不解之缘吗?去本栖湖玩一圈要莫名其妙的被一个日本流氓调戏,现在好端端地上个学,居然被一群日本流氓调戏。搞不好今天还要在这里失身于这帮倭寇。
林川忆,我现在喊你的名字会出现奇迹吗?不管了!
苏沫闭着眼睛大喊一声“林川忆!”
睁开双眼,奇迹真的出现了,一个背影挡在她面前,遮蔽了她的视线。
当然不是林川忆。
一个比林川忆还要高的身影挡在她的面前,消瘦羸弱的背影让她心里完全没底,他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告诉她,他就是刚才那个被打趴的中国少年。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我多管哪门子的闲事呐!
苏沫倒吸两口凉气,直翻着白眼。
车里的慕寒看到中国少年的脸,蓦地愣住,瞳孔无限地缩小,他掏出电话摁下了119,拇指却停留在绿色的拨通键上迟迟不肯落下。
慕寒迟疑的功夫,苏沫眼前的中国少年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把闪着寒光的瑞士军刀,苏沫的眼睛紧紧盯着他高举瑞士军刀的背影,在心里默念着给他加油。
捅死那个大胡子!捅死那个大胡子!
“当啷”一声。手起刀落。
苏沫终于理解为什么武侠小说里有一句话叫说时迟那时快了。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中国少年捂着汩汩流血的腹部回过头对她眨了一下左眼,一脸苍白邪气的笑:“Hi!吸血鬼小姐,又见面了!”
那张邪魅的脸,那个邪气的笑容,他就是本栖湖的那个妖孽啊!他不是日本人么?
“喂,119吗?”
就在苏沫慌神的时候,少年竟然摸出了电话报警。
苏沫长舒了一口气,这家伙果然是冰雪聪明!
可是这群流氓似乎并不怕他的样子,丝毫没有准备四散奔逃的意思,为首的大胡子不屑地拿棒球棒轻轻敲在自己的手掌上:“小杂碎!你报警也要还债啊!”
苏沫从校服里掏出自己的钱包丢过去:“拿着钱滚!”
“这次算你走运!”冲着少年啐了一口吐沫,大胡子捡起钱包看着里面的钱满意的点点头,“兄弟们,走!”
眼见这群人走远了,纪河欣长消瘦的身躯一头栽倒在苏沫面前,苍白的手依然紧抓着电话,虚弱而镇静地声音向电话里陈述着,“我现在在MODE学院附近,受了刀伤,需要一辆救护车,具体地址是……”
苏沫已经完全看傻了,捅了自己一刀,流了那么多血,甚至已经倒下了,还能够泰然自若地报警求救。天呐,他究竟是一个多么神奇的物种?
挂断电话的他冲着苏沫挥挥手,虚弱的笑容依然璀璨:“嗨!吸血鬼小姐!现在要不要帮我吸血?”
苏沫没有吐槽他毒舌他,也完全笑不出来,怯怯地走过去,轻轻抚摸他的伤口,粘稠的血液沾满她不停颤抖的双手。
她直勾勾盯着他惨白的脸,眼底泛起了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怜悯:“你傻啊?”
他抽出刚刚打电话没有沾到鲜血的那只手抚摸着苏沫卷曲的长发,全无血色的双唇笑出好看的弧度:“我说过,要进入你的世界啊!不过,还真是狼狈的入场式呢!”
苏沫的脑海里其实闪过了一万个疑问,但她最后只说了一句上次在大巴里对他说过的话:“你真的是人类吗?没有痛觉神经吗?”
他像上次一样笑着拿食指温柔抚平她眉宇间的褶皱,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这句上次问过哦!我一直觉得你词汇很丰富,比如刚才千钧一发的时候你说的‘林川忆’。”他剑眉微颦,格外认真地看着她,“那是什么东西?咒语?还是中国新兴的邪教?”
“噗~哈哈哈哈!”苏沫完全没有忍住,拿自己那双血手掌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了起来,两条腿上沾满了血手印,浑然不觉的她还沉浸在他的话里。
林川忆是什么东西?林川忆是咒语!林川忆是中国新兴的邪教!
“你这样笑起来真好看。”他干裂的唇角再次上扬,弯成一弯月牙般的美好,伸手捏了一把她细皮嫩肉的小脸蛋。
苏沫还没来得及拨开他的手,救护车的警笛声响了起来,警示灯的光芒在清晨的街边晃得苏沫睁不开眼睛。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把他抬上了担架,他顾不得手上沾满的鲜血,紧紧抓住苏沫的双手,白大褂们漠然地把担架上的他抬进了救护车,他抓着苏沫的手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每一根手指。
“第二次见面了,还是陌生人吗?”
救护车门开始关闭了,他的心伴随着这个问句,像是落幕的剧院,冷清空荡,他微阖双眼,几欲昏睡。
“我是美少女战士——水冰沫。”苏沫笑着在眼角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纪河听到来自苏沫温暖稚气的声音,吃力地抬起头,眼睁睁看着救护车门缓慢收缩,把苏沫那张如同樱花绽放般天真烂漫的笑靥和他彻底阻隔在两个不同的空间。
他终于阖上双眸,干裂的嘴角挂着一个温暖满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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