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秋挣开侍者跑了过来,一手帮瑾瑄按好伤口,对梁艳艳说“艳艳你去帮我们叫车,我带瑾瑄去医院,你再回公司帮我们请假。”
这时,靳迟才看见瑾瑄受伤了,心里划过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紧抿着双唇,神情有些骇人,揽着温静言的手不自觉的就松了,脚步朝她走去。
瞥见他朝这边过来,瑾瑄微微闭眼催促道“云秋,我们走,到外面等。”
看懂了瑾瑄的心思,云秋没再迟疑,果断的帮她又换了一次纸巾,才扶着她朝外走。
“苏瑾瑄……”靳迟只是闷闷的喊了一声,剩下的话却哽在喉头再也吐不出来,垂至两侧的手早已捏成拳头。
两人的交集不多,他却深知她的倔强,脚步没停又追了上去。
前方的身影没有停顿,似是没有听到他喊她一样,人已经出了门口,眼看快要抓到她的手,他的手臂却被赶上来的温静言拉住。
“阿迟,我好痛。”手轻轻的抚着指痕清晰的脸颊,眼眸含泪楚楚可怜。
靳迟看了她一眼,缓缓抽出手臂“静言,你先回去拿冰块敷一下,瑾瑄头破了,我先带她去医院。”
望着匆忙追去的男子,温静言的心一点一点坠落,心里涌出一丝恐惧,是那种要失去的恐慌。滑坐在椅子上,眼底的泪一滴一滴落下。
他居然丢下她去追那个女人?眼神里的狠戾久久不能隐去,心里暗道“苏瑾瑄,是你逼我的,抢了我的东西,就该付出代价。”
消毒水的味道,四周雪白的墙壁,靳迟站在床侧一脸凝重。
瑾瑄缓缓的闭上眼不去看他,任由医生在自己头上缝合,握着云秋的手缓缓收紧,即使打了麻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疼。
痛的是那样清晰,像是心里揉进一只刺猬,不管动与不动,疼痛都不会减少丝毫。
眼睛睁开一条缝,刚好瞥见医生穿过皮肉抽出的针,时间仿佛定格在那一瞬,知觉瞬间涣散,眼前清晰的人与物更替为黑暗,如无底的深渊,不停的坠落,没有终点。
云秋的哭声,靳迟的呼喊,在耳际萦绕,那也只是晕厥前的最后一丝意识,很快成为空白。
再度睁开眼,已是黑夜,床头的灯亮着晕黄的光芒。是她和靳迟的房间,却不见他的身影,想必是安抚温静言去了。
心中一阵失落,缓缓从床上坐起,头晕的有些厉害,扶着床沿才算坐稳,喉头间泛着恶心,手指有意识的攥紧,生怕自己再晕了过去。
卧室的门从外面推开,靳迟走了进来。两人视线交接,随即慌忙躲闪。瑾瑄心想,怕是她受伤的事情家里都知道。
靳迟走近,一身米白色的亚麻家居服,身上带着沐浴露的味道,淡淡的茉莉香,是瑾瑄喜欢的。
“还疼不疼?饿不饿?”打开房间的水晶吊灯,屋内亮如白昼。
瑾瑄微微眯了眯眼,才适应了屋内的光线,摇了摇头说“我想喝水。”
“好,你别动,我倒给你。”声音温柔的有些疏离,看着他忙碌的背影,肢体动作有些僵硬,似是受到限制一般,她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回过神儿他把水递到她嘴边,她要伸手接,手却被他攥住“我拿着,你喝就好。”手却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
瑾瑄忍着别扭,喝了几口便表示不喝了,谁知他竟然就着她用过的杯子,将剩下的水喝了个干净。
脸上一热,绯色蔓延至颈间。耷拉下眼皮不敢看他,尴尬抽回手抬脚坐回床上,背对着他缓缓躺下。
半天没听到动静,翻过身与他的视线碰撞,瑾瑄一囧又要翻身回去。
靳迟咧嘴一笑,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你往里边躺躺。”
“你要睡这里?”瑾瑄又直坐了起来。
“不然呢?”语调说的轻松,脸上似乎有些隐忍。
“里间不是有床吗?要不我睡过去。”作势就要起来,却被他按住了肩膀。
“今天是我不好,事情处理不当,让你受了伤又受了委屈,你心中有怨也是应该的。”摁着她躺下,又拉上瑾瑄的小手,放在手里揉捏。
他的话,让她眼底一片氤氲,忍着泪意,瑾瑄背过脸去,又听到他说。
“你的行礼我给你拿了回来,毛毛也带回来了,放在爷爷的院子里。以后就住这里吧。”松开她的手,弯下腰将她托起,惹的瑾瑄一阵惊呼,手攀上了他的脖子,嘴角噙着笑,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又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里面。
直起腰,褪了鞋,缓缓的趴在外侧,脸上早已布满了细汗。
瑾瑄盯着他看了一瞬,说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侧脸伏在枕头上,冲她淡然一笑“没有,只是太累了。”
“我不信。”说着伸手拍他的背。
下一秒,靳迟痛的白了脸。
猛然收回手,瑾瑄爬起来跪坐在床上,颤微微的伸手去掀他的衣服,半道中却被他拦下。
“我看看,只一下。”声音低的如琴弦跳动,悦耳婉转。
握着她的手渐渐松开,瑾瑄倏然撩开了他的睡衣,同时,一声惊呼从口中溢出“嘶……”
背上横竖交错叠压着暗紫色淤痕,与脖颈中完好的皮肤呈鲜明的对比,手抬起,放下,反复几次不敢碰触。
“靳迟,你疼不疼?”犹如那夜呓语时的温柔,像一阵温暖的春风吹过靳迟的心头。
背上火辣辣的痛传来,靳迟扯着嘴角笑着说“媳妇儿,我好痛。”
床上坐着的人,突然站了起来,抬脚从他身上跨过,鞋子都没穿好拖拉着跑了出去。
靳迟一怔赶紧起身,也跟着追了出去,哪里还有瑾瑄的身影,硬忍着背部的疼痛,往景风苑追去。
靳致远和靳蔚然夫妇正在屋里聊天话家常,廊下的八哥拍打着笼子叫着“欢迎回家,欢迎回家。”
对毛毛的殷勤置之不理,瑾瑄气冲冲的跑了进去,往他身侧一站也不说话,眼泪像是山涧中的小溪一般,奔流不止。
三人互看了一眼,以为是靳迟又给了她气受,心里都有些不忍,脸色也沉了几分。
沈月嵘眼角一挑,上前拉过她是手在下侧的凳子上坐下,轻声说道“瑾瑄,妈知道是阿迟不好,让你委屈了,你爸刚才罚过他了,是不是他又给你气受?”
瑾瑄泪眼朦胧哭的更是委屈,捂着胸口呜呜咽咽的说“妈,我疼,我疼啊。”
看着他背上无一处完好,她的心疼的像是有千万把刀。在心里剁饺子馅似的,撕心裂肺,锥心刺骨。
三人一怔相互望了一眼,靳蔚然搁下手里的茶杯,沉声道“那个混账东西,又欺负了是不是?刚才看来是抽的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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