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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那年的婚礼

华悦酒店的十八层,灯光投影闪烁,琴音流转动听。

苏瑾瑄脚步匆匆的穿梭在演奏大厅的走道间,时不时与迎面而来的人发生碰撞,不等对方斥责,赶紧低头致歉“不好意思,对不起,请让一让,我赶时间。”

近一米七的身高,一席小V领孔雀蓝色长裙摇曳拂地,裙边随着步伐摆动,来回扫过蹬着银色水晶凉鞋的脚面,肩上斜跨着白色的大挎包,不显得突兀反而觉得自然随意。

乌黑如墨亮丽如缎的青丝,顺畅的散落在肩上垂至腰间,一对眉毛生的甚是好看,不密不疏恰到好处。

一双剪瞳,仿若暗夜中的流萤明亮璀璨。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嘴唇勾成一张绝美如画容颜,美丽如谪仙。

人还没到台前,台上的人已经看见了她,急急忙忙从台上跃下,几步跑到跟前,脸上尽是焦急“哎哟,姑奶奶,你可算赶来了,江湖救急。快点,快点,阿阳都快把那架琴给糟蹋坏了。”

说话的,是音乐厅主办方的负责人贺靖宇。

临近演出,钢琴突然瘫痪不说,本来要来的演奏也堵车不能及时赶到,这不是存心逼疯了他么,幸好他还有她这么一个朋友。

将肩上的挎包甩给他,呼出一口气“拿着,这么急不早说,火烧眉毛了跟催命似的叫我来,你知不知道我从家到这里不堵车也得二十分钟?”

“知道、知道,姑奶奶,我错了还不行么?”一拎着包紧跟着瑾瑄,贺靖宇一副跟班小弟的献媚姿态。

斜睨他一眼瑾瑄脚步没停,踩着台阶上了演奏区,有他这种死贫道不如死道友的朋友,自己是造了什么孽哟。

正在试音阿阳见她过来,赶忙站在一边恭敬的叫了声瑄姐,瑾瑄冲他点了一下头“你坐下继续弹,我听一下音。”

阿阳坐下又弹了一段曲子,琴声叮咚,乐律婉转。

瑾瑄微微皱了一下眉,绕到琴后动了几根音弦,又细听了一下,又调整了几根,才回到前面。

阿阳已经起身把位置让给了她,瑾瑄也不客气,坐下手指熟练的掠过琴键,一个个音符连成乐章缓缓流出。

贺靖宇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龇一口白牙说“瑾瑄,还是你行,我都急的喉咙冒烟了,折腾的半天也不见起色,这活儿果然不是外行汉能干的。”

“贺靖宇,你少拍马屁,钱给我加在演奏费里一起算给我,还有我来打车的钱,50块。”眼睛微闭享受着入耳的音乐,嘴上也没让贺靖宇得了便宜。

贺靖宇早习惯了瑾瑄财迷的本色,爽快的说“算,算,算,只要过了今天这一场,你说怎么算,咱就怎么算。”

嘴角勾一抹笑,倏地睁开眼睛,眼底尽是璀璨“要敢诳我,有你好看。”

明明是娇嗔,让贺靖宇看的心里一阵狂跳,眼睛眨巴了几下“滚,少勾引我,你个有夫之妇的女人,想让你家男人来捉奸吗?你那糖公鸡的本性,谁又不是不知道,不只不掉毛,每次还粘,哪能在你那里讨得便宜?”

往后退一步,平时他就吵不过她,无奈又总是求到她跟前,这个女人既跋扈又危险,长得一副盈盈佳人的模样,说起话来夹枪带棒火药味十足,他也自认嘴皮子算是利索的,每次遇见她,都跟被猫咬了舌头一样,不过这样也好,说多了都是罪。

眼底的笑意敛去,瑾瑄心思回到琴键上,心底忍不住轻嘲“到希望他来捉奸,捉到了也好给个痛快。”

三年前,宁城。

在宁城的人都知道,宁城流传着苏城南,靳城北。

苏、靳两家在宁城平分秋色,算不上交好,也说不上水火不容。

苏家主从商,靳家主从政,虽然军政商界都有所涉及,明面儿上两家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无事。

直到靳家的长孙靳迟在部队出任务受了伤,一直昏迷不醒,成了活死人。

算命的说要找个八字相生的冲喜,才能免了这灾难,虽说这怪力乱神信的不多,但是病急乱投医,谁家摊上这种事情都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更何况是靳家那样的人家。

靳家要冲喜的消息一散发出去,整个宁城都沸腾了。

在宁城,谁家不想跟靳家扯上点关系,那简直是鸡犬升天的荣耀,更何况还是跟靳家结亲,这可是天大的运气。

一时间,靳家大宅门庭若市,热闹的真跟正儿八经办喜事一样,每日出出入入的人络绎不绝。

城南苏家,大厅里站了一群人,围着中间的一个女孩不停的劝说。

“瑾瑄啊,不是大娘说你,你又是私生女的身份,人家靳家不嫌弃,我们苏家都该说阿弥陀佛了,你现在这是拗的什么劲儿啊?”袁秀英一脸可惜的用手指戳了一下瑾瑄的脑门,一手扯扯老二媳妇孙静雅。

接到暗示,孙静雅也挤身进来帮战“可不是么,你嫁过去就是大房的嫡长媳,将来那可是要做当家主母的,再说那靳迟,在部队可是有军衔的,要是醒过来,指不准还要往上跳级呢,到时候你可是名副其实的官太太。”

低头沉默的瑾瑄终于直起头来,冷眼扫视了一圈,周围这些所谓为她着想的人,嘲讽的说“这么好的亲事,大娘为何不让瑾瑜姐姐去,二婶儿家的瑾琳姐姐还比我大两个月,岂不比我更有资格去?”

大厅里瞬间寂静,谁都没想到一个黄毛丫头居然扯出这些话来,你看我,我看他一时没了主张。

袁秀英脸色一沉,扯着瑾瑄的衣袖拽了一下“瑾瑜是跟郑家订过亲的,难道你让你姐姐退婚另嫁?”

听袁秀英找了合适的说辞,孙静雅生怕自己的女儿被拖下水,一把扯住瑾瑄的手“丫头,你瑾琳姐姐身子一直不好,你明知道靳家少爷身子不行,两人都是病人怎么相互照顾?”

瑾琳身体不好?骗鬼的吧,光看她那膘肥体壮圆润的身材,说她身体不好,分明是睁眼说瞎话。

靳家的亲事要搁平时,她的确是挤破脑袋都挤不到跟前,可现在不一样了,靳家那位要死不活的,她嫁过去说好听点是靳家少夫人,说难听点就是守活寡。

守活寡也就算了,万一那位不争气一蹬腿儿,婆家人和善了还好说,要是再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说她克死了那位,那她可真是哭天抹泪没处说去。

这婚事,明摆着就是一火坑,而这个火坑必须是她跳。为了她们鸡犬升天,她必须去靳家得道。这算盘打的可真好,瑾瑄嘴角挂着嘲讽,耷拉着脑袋眉眼流转。

咳咳,无病呻吟的咳嗽,咳嗽的还真是及时,不用抬头也知道是她那便宜爹。

苏世成手握半拳放在鼻间佯装咳嗽“瑾瑄,就这么说定了,我一会儿就回了靳家的人,三天后你嫁过去。”

瑾瑄猛然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苏世成,双手早已握成拳,白皙的手指如葱如玉,此时却捏的骨节泛白。

眼底的氤氲如墨晕染开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袁秀英和孙静雅怎么说她都无所谓,这些人都是不相干的人,而苏世成不同,他是她的父亲,这世上最亲的人,心中某个坚强的防线瞬间坍塌,再无完好之处。

眼中的泪早已溢出眼眶,再开口音色中带着哽咽“要我嫁可以,条件必须由我与靳家的人谈,并且我的嫁妆一分也不能少。”

言语不卑不亢,却让袁秀英他们吃了一惊,一个毛丫头,有爹有娘的,居然不害臊的厚着脸皮要谈自己的婚事,这不是让人笑话么。

“不成,不成,父母都尚健在,哪由得你胡来,你是想让苏家成为宁城的笑话么?”袁秀英眉头都拧成了疙瘩,言语也不如方才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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