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月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调整了个舒适的位置歪好,道:“也正常,谁家愿意姑娘跟着去那苦寒之地。”
寮州府位北,一年只有秋冬没有春夏,风沙又大,百姓生活倒是还行,就是天气极端,空气也不好。
“何况当初瞧上杨禾康多半是因为杨家的地位,如今杨家落魄,自然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否则就杨禾康那名声,娶个正经人家的姑娘都够呛。
南星点了点头:“倒是大房嫡长子杨乘云的夫人没怎么样,似乎还挺愿意随他们一同去的。”
“杨乘云虽无建树但人相对的还不错,她夫人与他青梅竹马,杨家未发达时便娶了,这些年总有情谊在的。”
谢清月静静地听着,总之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是感情,但有时候最靠谱的往往也是感情。
“药材给大长公主府送去了吗?”谢清月忽然想到了这件事。
“一早便吩咐人送去了。”这事可不能忘。
茶案上放着一只小猫咪,圆嘟嘟的身子拉着圆嘟嘟的影子,怎么看怎么可爱。
谢清月伸手戳了戳。
没一会又戳了戳。
南星:“……”
“我回去睡会儿。”南星叫人进来扶她出去,又让彩音进来将只只抱去抱去偏殿守着,留谢清月一人在小客厅。
谢清月想,她好像许久没有见过闻澜之了。
细细数了数,也才六日。
谢清月托着下巴往窗外看,阳光下落叶飘飘洒洒,斑驳的光晕透过缝隙落下,
晃悠悠的带着闪光,好似……
等等,什么东西在反光?
谢清月眯起眼睛仔细的看,瞧见树上蹲了一个人。
猝不及防的对上了眼睛。
谢清月:“……”
谢清月伸出手掌向上,指尖合并勾了勾,目不转睛的盯着。
被发现的闻澜之沉默了一下,然后利落的从树上跳了下来。
今日他穿了一身浅绿,祥云暗纹精巧又细密,发冠上指甲盖大的绿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落地的闻澜之佯装自然的理了理衣服,面色沉稳如美玉,步伐沉着的走了过去。
他站在窗外与谢清月对视。
纵有千言万语也不知从何说起。
谢清月头疼扶额:“走门。”你是准备当着我的面翻我的窗户吗?
闻澜之略显慌忙的应了一声,转身从正门口进来。
晚月阁的丫鬟是见过闻澜之的,除了后来的李迎儿和梅书,见他出现也没多大反应,自家姑娘的事不能多议论,更不要说往外传了。
丫鬟很懂的进来换了新茶和茶点,动作快速利落。
“你身体怎么样?还好吗?”闻澜之见人面色不错知道应当是不错,但还是想听她自己说。
谢清月拿起糕点啃了一口,反问:“你既知道我受伤了,昨日为何不来?”
闻澜之抿唇,认真又稍显窘迫的看着她:“来了的,怕你不想见我,翻墙进来的。”
末了怕谢清月以为他骗她,又加了一句:“白日人太多了。”
而且谢家人一个接着一个,他爬
墙进来的也不好出现,所以很憋屈的走了。
晚上来看过一圈,守了谢清月好几个时辰,天微微亮的时候才走的。
谢清月想到他蹲在树上不敢下来的模样就有些想笑,也没忍着直接笑了出来,俏丽的面容似春花绽放,只是额上包了一圈又一圈的伤口稍微有些影响。
“头还疼吗?”
谢清月伸手摸了摸,衣袖堆到肘处,瓷白的胳膊上青紫的痕迹甚为明显。
闻澜之抓着茶杯的手一紧,温润的眸子里寒光闪过。
杨灵云受的刑罚还是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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