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族生活在草原上，他们的百姓以牧民为主，只有少量靠近南边的百姓会种植一些作物，以此为生。”

“他们生活的区域在比朔州更西更北的地方，朔州就是一个缺水缺乏肥沃土地的地方，百姓在朔州生存十分困难，一年只有一季能够种植庄稼，收成也比不上中原地区，更比不上江南或者南越地区，那么在更西北的草原上，种植是一件更困难的事情，所以他们牧民都是逐水草而居，哪里有水，哪里牧草丰美，就赶着牛羊去哪里，而到了秋天，他们就在那处草场上就地扎下营帐，开始囤积用于过冬的干草，宰杀无法在冬季活下去的牲畜。”

草原上的人们的生活方式，是陆舒窈从来都不知道的方面，就是陆舒宸，也没有这般彻底的去了解过。

“如果只是这样，那么他们也能安稳生活下去，但是这只是想要安稳生活的牧民的想法，正如大梁有皇室有朝廷，草原上各族都有首领，而狼族这些年统治着草原，他们的首领则被称为草原王帐，就是各族首领之上的大首领，即为可汗。”

正如那些生活在大梁的百姓，农民、工人和商人要交地税，交人头税，要服徭役，要服兵役，还有各种各样的税目，这些税收维持着朝廷以及各地官府机构的运转，维持着大梁边疆的稳定，当然也有一部分成为贪官口袋里的银子，还有一部分则是供养

着皇室。

生活在草原上这些部落的牧民们也一样，小部落为大部落所统治，自是要向大部落上供的，牧民们一年放牧牛羊所得的肉奶毛皮等物资，大部分都要交给部落去进行上供，最后留在自己手中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

陆舒窈还是第一次知道大梁的老百姓原来要交这么多钱给到官府。

“上天是最难以预测的，干旱，洪水，蝗灾等等，这些天灾时不时来袭，大梁的百姓在遭遇这些天灾的时候，常常也因为国库拨不出足够的银子，或者贪官贪污了赈灾的银两，不得不流离失所，成为众所周知的流民，这一类的天灾自然也会在草原上发生。”

“比如说冬天格外的冷，冻死了牧民们的牛羊，比如说天气干旱，导致草原上水源更少，牧草无法生长，牛羊大批量的饿死等等，这种时候他们无法上交足够的物资，位于部落顶层的那些人得不到足够的物资去供养草原上的军队，你们猜他们会怎么做？”

陆舒窈和陆舒宸脑海里同时冒出来一个词：劫掠。

“对，他们会选择劫掠大梁的百姓，而当从大梁的百姓手里劫掠不到足够的物资，他们就会选择发动战争，入侵大梁的边境。”

陆舒窈十分不解：“为什么？都活不下去了，反而要选择打仗呢？”

霍长舟看向陆舒窈，少女脸庞洁白无瑕，一双大大的眼睛里盛着满满的不解，一瞧便是娇养长

大的小娘子，遇到疯马和疯老虎恐怕就是她这辈子遇到的最大的危机，又何曾去了解过那些上位者的心理呢？

“正因为活不下去，才会选择打仗，只要打赢了，他们就可以烧杀抢掠，一座朔州有好几万百姓，更有好几万军士，抢到他们的物资就可以多养活各部落的骑兵一天，而且——”

“在战争当中，死去一个兵士就意味着可以少养一个人，谁最强，谁就能活得更久，谁活得久，就能抢到更多的物资，这样的内部竞争让他们为了活下去，哪怕拼命也要赢得战争，他们知道，只要赢了，他们就能活下去，活过这个冬天。”

霍长舟见陆舒窈脸色发白，想了想还是继续说下去。

“在草原上，有的部族是会吃人的，汉人在他们眼中与食物无异。”

陆舒窈猛地捂住口鼻，胃里传来强烈的不适感，光是听到霍长舟的话就让她觉得胃里翻涌，最后她还是忍不住跑到一旁吐了出来。

不同于陆舒窈不停的呕吐，陆舒宸则是捏紧了拳头，脸上青筋迸起，最终却无力的落下。

“霍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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