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万万没料到,花见羞1听说从益比自己深爱的男人封王规格更高,心中甚是不悦,晶莹剔透的墨瞳转了过来,冷冷说道:“比潞王高1等?那怎么可以?潞王何等军功威望,就是秦王都难与之并立,若非潞王不是圣上亲生,凭谁能越过他去?”
孟汉琼惊讶莫名地望着花见羞,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淑妃应该是对秦王不满,所以故意抬高潞王。
他知道从荣1贯对花见羞相当无礼。
看来,淑妃对从荣衔怨已深。
孟汉琼心中暗喜,连忙阴恻恻笑道:“正是,秦王殿下毫无军功,居然身兼天子6军的统帅……”
他精明的眼睛滴溜溜转动,观察花见羞神色。
花见羞明艳照人的脸上神情平静,不动声色地梳头,白玉梳在柔顺发丝间滑动,犹如游鱼在漆黑的水域中穿行。
“娘娘,老奴瞧着,那秦王从荣对你甚为不敬,你难道不为自己打算?”孟汉琼朝门窗看了看,凑近花见羞,压低声音,“1旦圣上百年以后秦王登基,只怕……”
花见羞弧度极美的长睫颤了1下,然而她未发1语,脸上仍是清淡如水,看不出1丝涟漪。
孟汉琼继续说道:“老奴有个法子,可以先谋夺秦王的兵权,只要没有了兵权,日后咱们再慢慢把他除掉……”
花见羞手里的梳子1抖:“除掉秦王有何用?圣上只有这3个亲儿子,我名下的从益才4岁。就算圣上还能再活十年,从益也才十4岁,1个十几岁的少年能在如今这个乱世坐稳皇位?”
孟汉琼愣了愣。
花见羞从镜子里定定看着他,1颗心扑通扑通狂跳,几乎要跳出胸腔。
除非……做掉秦王以后,让从珂继位!只有曾经跟随圣上南征北战、军功赫赫的从珂能够坐稳皇位!
然而,孟汉琼却笃定地说道:“秦王若是没了,定是宋王(从厚)继位,宋王1向仁厚,对娘娘也十分礼敬,若是宋王登基,娘娘想必能安然无恙。”
花见羞深吸1口气,心想:看来这老阉货是想拥立从厚,从厚温良恭顺,柔弱可欺,日后这老阉货便可将其玩弄于鼓掌。
她并不喜欢孟汉琼,但是那年扳倒安重诲,孟汉琼出力甚多。
那年,两川叛乱,安重诲推荐的两员大将全军覆没,导致夏鲁奇困守孤城。
后来,安重诲又擅自调动押运粮草的将领,导致夏鲁奇的两个儿子战死。
李嗣源因此恨透了安重诲,将他革除枢密使之职,贬黜为地方节度使。
之后,花见羞便联合孟汉琼,炮制了1系列安重诲谋反的罪证。
最终李嗣源以谋反之罪杀了安重诲。
正是从那时起,花见羞和孟汉琼成了1对盟友。
然而,花见羞之所以对付安重诲,是因为安重诲加害李从珂。
……“你敢害我的从珂,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
如今,李从荣虽对花见羞无礼,花见羞与他却并没有不共戴天之仇。
“秦王只是傲慢,他与本宫并无仇怨,日后未必会为难本宫。”花见羞说道,“当年夏皇后不肯回宫,又不是本宫从中阻挠的。当时,本宫只是德妃,4妃排位——贵、淑、德、贤,圣上1直把贵妃和淑妃两个位子留着,其实是给夏皇后自己挑,她愿意做贵妃还是愿意做淑妃,都随她所愿。1直到今年初,本宫才晋位为淑妃。本宫从未曾妨碍夏皇后,从荣没必要恨我啊?”
孟汉琼肥圆的脸上堆着笑容,道:“娘娘有所不知,当初夏皇后失踪后,曾经回来过,因为听说圣上纳了你进宫,才出家的。故而,秦王把他母后不愿回宫,归罪于你。”
花见羞美眸掠过1道冰上火焰般的光芒,心里痛楚而又悲愤:原来李从荣因为这个恨我!他以为我想进宫吗?他以为我想伺候老头子吗?!
若不是我出身寒微,家里是卖烧饼的,以我的绝世姿容,岂会1次又1次伺候老男人?
十6岁那年,韶龄正好的我,嫁给花甲之年的梁国太尉刘鄩。
2十5岁时,为了救参与平卢兵乱的继子刘遂凝,被5十来岁的李嗣源纳入宫中。
难道我这辈子注定只能伺候老男人吗!
花见羞脑中蓦然浮现出从珂那正当盛年的强壮体魄与英气勃发的容颜。
我要为自己活1次,要为爱活1次!
老阉货想除掉从荣,扶立软弱的从厚。
我何不利用这个机会,暂时与他结盟。等除掉从荣以后,谁说非得是从厚继位,就不能是我的从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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