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她身上却已经花了不知多少钱了——从给刘太妃的亲兵每人送上1包银子打发他们走人,再到1路护送自己的那些亲兵们的赏赐,以及给自己置办洞房花烛夜……
秋夜清寒,月华如霜,枯黄的梧叶随风片片飘坠。
清姿久久站在廊上,任深秋夜风拂过鬓角碎发,吹起长长披风飞扬。
小桃和萱儿对视1眼,萱儿上前两步,在清姿侧后方轻轻道:“4夫人,郎主刚才是从角门出去的。”
清姿怔了怔,好1会儿才明白过来。
她所住的西院是曹素秋寝院的跨院,院子东边有1个穿堂直通曹素秋的寝院,院子西边有1个小角门,可以单独走出院子。
也就是说,李嗣源并没有去曹素秋那里!
蓦然之间,清姿只觉胸口1阵针扎般的疼痛。
她深吸1口气,回头对侍女道:“郎主想必是去练武场了,萱儿,你去提1盏灯,随我去看看。”
不多时,萱儿提了1盏红纱灯笼出来,又叫了1个在下房伺候的小丫鬟,两人小心翼翼扶着清姿,从小角门出了院子。
外面是1条南北向的夹道,沿着夹道1直走,穿过1条东西向夹道,再往前经过1处洞门,便到了前院的演武场。
李嗣源把前面第3进院落全部改造成了练武场。
还未进门,清姿便听见刀刃劈在木桩上的沉闷声响,在清寂的深夜里听上去格外寂寞清冷。
练武场周围有1圈高高的木架,木架上悬挂风灯,将练武场照得还算明亮。
李嗣源赤果上身,只穿半旧的青布长裤,手持1柄寒光闪闪的战刀,不断地重复着劈砍的动作,白亮的刀芒在暗夜里1道道变幻,绽放出淡淡光华。
随着他每1下用力,显出了胸肌和腹肌的轮廓,薄薄的胸肌坚实劲健,8块腹肌更是块垒分明,汗水顺着肌肉的线条流淌,整个人透出耀眼夺目的男子美。
清姿站在练武场西面的1排房屋前,默默看了他许久。
她小时候也见过兄长练武,却从来不觉得男子练武时也有这样的美感。
同样是练武,为何她小时候觉得兄长野蛮粗鲁,此刻却觉得嗣源如此英俊、令她舍不得移开视线。
最后1个劈砍动作结束,李嗣源走向兵器架,他应该看见清姿了,却视若无睹,将战刀放回兵器架。
清姿以为他准备休息了,谁知他又从兵器架上抽出1杆红缨枪,提起1个沙袋挂在枪上,然后站在场中,开始练枪。
清姿惊讶地发现,他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在场中耍花枪,而是只练直刺这1个动作。
枪上挂着沙袋还能直直刺出,难度已是极大,而他竟将这个高难度动作重复了无数次,几乎每次刺出,枪杆都是笔直的。
清姿替他数着,数到1百下的时候,清姿心中也不禁暗暗惊佩。
“夜深露重,夫人进屋暖1暖吧。”萱儿对清姿道。
清姿的确手足都冻得有些发僵,毕竟是深秋了。
萱儿将清姿扶到场边左首的1间房,这里似乎是嗣源平素练武后的寝室。
靠墙放着1张木榻,榻上铺着没有任何纹绣的褥垫,叠放着1床素面无纹的棉被。
榻边几案上,陈旧的豆形铜烛台上烛光摇曳。
清姿环顾房间,见墙角有1个泥炉子,窗下条案上摆放着1个铜壶和1个粗陶碗。
整个房间陈设简陋,朴实无华——嗣源真是1个完全不耽于享受的人啊。
这时,清姿听见熟悉的有力脚步声,却没有往这间屋子来,而是朝另1间房去了。
清姿站起身往外走,见嗣源进了旁边1间房,打开的房门涌出袅袅雾气——应该是1间浴室。
清姿走过去,抬起手,犹豫片刻,在门上轻轻敲了敲:“是我……”
里面没人回答,清姿有些不知所措,侧首望了萱儿1眼。
萱儿抿嘴1笑,凑近清姿耳边,“夫人尽管进去,郎主满心喜欢着你呢……”
清姿点了点头,将门推开1条缝,朝里探头看了1眼,然后飞快闪身进去,又将门从里面栓上。
李嗣源将眼睛微微睁开1条线,看见她轻灵可爱的动作,他线条冷硬的薄唇,缓缓掠开淡淡的笑弧。
却在她栓好门回过头的1瞬间,迅速抿去唇际笑意,重新冷峻了神色,闭目仰靠在浴桶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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