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方舟离岸
11、亮相
金伟民和李欣汝一下飞机,就被焦云龙用吴市长的专车接到了市政府。走进吴东明的办公室时,市经委主任冯保春也在。吴东明热情地与金伟民和李欣汝握手,并亲自为两个人沏了铁观音。
互相寒暄后,几个人围坐在沙发上,吴东明诚恳地说:“金先生,不瞒你说,对于东汽集团来说,我们是没有能力了,东州市把做裤衩的钱都拿出来给东汽了,可是东汽集团就像得了绝症的病人,吃什么药都不解决问题。我们现只差一味药还没吃,那就是资本运作了,我听丁能通介绍了不少你的传奇经历,希望你能给东汽集团创造一次起死回生的传奇呀!”
“吴市长,国有企业面临的最大问题是,管理企业的人决定不了企业的命运,决定企业命运的人跟企业又没有血缘关系,怎么可能用心去做?”金伟民直言不讳地说。
“那怎么才能让决定企业命运的人与企业有血缘关系呢?”冯保春饶有兴趣地插嘴问。
“很简单,通过资本运作进行股权结构改革,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投资包装搞金融,东汽发挥专长搞汽车,合在一起不就行了吗?”金伟民坦诚地说。
吴东明和冯保春互觑了一眼,冯保春挑剔地问:“金先生,你到底算是金融家,还是算企业家呢?”
“冯主任,这两个角色能分得开吗?我认为阻碍国有汽车企业改革发展的一个障碍,就是‘专家治厂’,学工的人始终是一种顺向思维,而反向思维的人不能在企业中主导决策权。”金伟民开诚布公地直言道。
“有道理,金先生,既然你是资本运作专家,一定有与众不同的手段,能说说你成功的秘诀是什么吗?”吴东明用怀疑的口吻问。
“吴市长,没有秘密是不可讲的,关键是时机。其实资本运作就是一层纸,捅破了,讲出去,别人也能做,只是,可能没有我的手段快。”金伟民毫不隐讳地说。
“可是对于制造汽车来说,你毕竟是个门外汉呀!”吴东明质疑道。
“吴市长,日本丰田汽车有七八十年的历史了,可是当年他们是从织布机起家的,如今欧华面包车是丰田的第四代技术,如果东汽集团与我重组,我就是汽车行业起点最高的一支,吴市长说我不是汽车人,没有汽车背景,那七八十年前,丰田的创始人不是也没有汽车背景吗?我毕竟是第一步就搭上了丰田第四代技术,您能知道我第二步会搭上什么?还是那句老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只要有钱,可以让全球的人为我们的理念服务。”金伟民侃侃而谈。
“可是我们缺的就是钱啊!”吴东明慨叹道,“钱从哪里来呢?”
“吴市长、冯主任,高科技不仅指人们熟知的信息科技,生物科技等,也包括不广为人知的金融科技。你们一定知道黄瀚晨鲸吞香港电讯的手法让人震惊,我可以负责任地说,金总具有不亚于黄瀚晨的高超财技。”一直在旁倾听的李欣汝插嘴说。
“李小姐,我也不瞒你说,吴市长说你们要来,我抽时间认真读了几本汽车巨头的传记,在亨利·福特的自传中,他认为实业家和金融家是两种气质不同的人。实业家对金融家天生敏感排斥,并为自己找到了一种强烈的优越感和圈子意识。实业家坚信他们在本行业中浸淫日久,可称为真正的某产业的人,而在他们看来,在圈外而想挤进来的人,或者不知深浅、异想天开,或者对这个产业毫无感情和理解,只是想捞一把就走,金融家们凭金钱来思考问题,他们将工厂当作生财而不是生产物品的地方。他们眼睛盯住的是钱,而不是企业的生产效率。老福特还固执地认为,银行家由于所受的专门训练及其自身地位的限制等原因,根本就不适宜于指导工业生产。金先生,你对福特的观点怎么看?你对汽车行业有感情吗?”冯保春旁敲侧击地说。
金伟民哈哈大笑,“冯主任,看来你担心我捞一把就走啊!不谦虚地说,我身上有金融家和实业家的双重性,我认为单纯说一个人是做金融,还是做产业,是在转轨过程中的一种特别的论调。在完善市场经济的过程中,这种论调会被吸收和消化掉。在国外健全的金融体系环境中,金融与产业没有很清晰的划分,关键是看集团产值和利润的份额比例。如果金融业务的产值超过产业部分,它就是以金融为主的集团,反之则为以产业为主的集团。环顾我国汽车生产厂布局,我发现所谓的‘三加九’格局只是表象,三就是指我国汽车业的三大巨子:一汽、东风和上汽,九就是指通用、福特、戴姆勒—克莱斯勒、丰田、大众、雷诺—日产、本田、标致—雪铁龙和宝马,表象的身后是跨国汽车巨头‘六加三’的阴影,这里的六是指前六家跨国汽车巨头,三是指相对独立的本田、标致—雪铁龙和宝马。在全球汽车行业大集团垄断的时代,这九家公司的汽车产销量占世界总量的百分之九十二。在我国,六加三在华的合资公司控制了中国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生产,几乎所有的核心技术都掌握在他们手中,我们的厂商大部分是在组装国外的车型。这就是中国汽车工业的真实现状,由跨国汽车巨头主导市场的格局已经形成,这是不可回避的现实。我们就站在这样一个十字路口上。”金伟民言之凿凿。吴东明和冯保春一时无言以对。
良久,吴东明呷了一口茶,问:“那么金先生认为,我们是继续依附于外资走加工组装的道路,还是集中力量搞自主研发呢?”
“汽车工业是东州市的支柱产业,也是清江省乃至中国的支柱产业,不仅是东州市、清江省将来保持持续或者更快发展的重要保证,更是将来中国保持持续或者更快发展的重要保证,因此,民族品牌的发展壮大至关重要。我认为中国汽车工业目前有三种迷失:第一种是合资;第二种是许可证生产,搞引进;第三种是自主开发,在全球合作分工。我认为还有第四种模式,这就是我们应该和全球上的汽车行家联合开发,共享资源和平台,划分市场,我希望能用第四种模式来打造东州汽车工业。”金伟民充满希望地说。
“好啊,金先生,你不仅是个资本运作专家,更是一个有梦想的人,中国企业家必须张开双臂拥抱世界,但是我请你来不是听你讲故事的,我想听听你想通过东汽集团打造一辆什么样的轿车?”吴东明兴奋地说。
“吴市长,我心中的欧华轿车不仅拥有自主品牌,而且坐着像奔驰,开着像宝马,价格像桑塔纳。为实现这一目标,我需要两台发动机,一个是轿车发动机,另一个是体制发动机,我不担心轿车发动机,我最担心的是体制发动机。一个对要做事的人,屡屡做出种种限制的地方,是不会成为企业家安身之所,立身之地的。”金伟民直言不讳地说。
“金先生,你的担心我能理解,只要你能让东汽集团起死回生,确保国有资产保值增值,只要我说了算,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由省里和国家说了算的,我去给你打头阵,尽管我对你金先生的本事还是有点将信将疑,但是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敢想敢干的人,既然改革是摸着石头过河,你金伟民就只好做一回石头了,一句话,东州市政府全力支持!”
吴东明说完看了看表,冯保春插嘴说:“吴市长,我让东汽集团董事长纪东翔在东汽大厦备了午宴。”
“好啊,金先生,李小姐,中午我为你们接风,下午请冯主任陪你们到东汽集团走一走,看一看,再让纪东翔给你们介绍介绍情况,如果金先生确实相中了东汽集团,那么具体合作事宜可以和纪东翔谈,纪东翔现在可是泥足深陷,举步维艰啊!巴不得你这个财神爷去了拽他一把呢!”
吴东明说罢哈哈大笑,金伟民望了一眼心爱的李欣汝,两个人也会心地笑了起来。
12、姐夫
早餐后,丁能通刚要开车去参加由国务院机关事务管理局主办的部分优秀驻京办经验交流会,手机就响了,他接通手机,竟然是自己的姐夫邱兴本打来的,说是九点半的飞机,中午到北京,让他接一下。邱兴本来的突然,今天的会丁能通必须参加,因为会上有发言,实在没办法去机场。丁能通挂断手机,只好给白丽娜打电话,让白丽娜代自己去首都机场接一下姐夫。
丁能通的家乡在东州市万寿县丁家屯乡雨露村,这是东州市最穷的一个县。丁能通从小家境贫寒,父亲在他上学时就出车祸死了,母亲拉扯着姐弟两个人度日艰难,姐姐丁桂芹为了能让丁能通读书,初中毕业就辍学陪母亲务农。邱兴本是雨露村的复原兵,复原回乡后,经人介绍,与丁桂芹结婚,丁能通的大学是在姐夫的帮助下读完的。正因为如此,丁能通对邱兴本一直很尊重。
邱兴本在部队时是个养猪的兵,回乡后就想靠养猪致富,几经起伏,不仅赚了钱,还办起了县里唯一一家肉联厂。邱兴本为人精明,干事肯钻研,有一次去清江农业大学办事,偶然的机会听农大教授说,养蝎子比养猪挣钱,邱兴本就动了心,经过一番请教学习,很快就掌握了养蝎子的技术,还高价购买了清江农业大学一位专门研究蝎子的教授的专利,他卖掉肉联厂,专门养蝎子,经过两年的努力,竟生产出了蝎神酒。
当然邱兴本在奋斗过程中,也没少得到丁能通的帮助,只是邱兴本与丁桂芹感情一直不太好,有了钱以后,还传出了乱搞女人的绯闻,让一向尊重姐夫的丁能通对邱兴本颇为失望。当然姐夫在女人方面不检点,也是每次回家乡姐姐和自己唠叨的,丁能通当面质问过姐夫,邱兴本从来都矢口否认,大呼冤枉。
本来邱兴本长得很帅,也很有男人味,但是由于他在生意上过于钻营,早早地就秃了顶,这一秃顶不要紧,更有老板风度了,眼下是万寿县数一数二的民营企业家,蝎神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
白丽娜见过邱兴本两次,彼此第一印象都非常好。邱兴本对女人出手一向大方,这也是他颇得女人喜欢的原因之一。第一次见到白丽娜时,邱兴本就对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心里刺刺挠挠的,只是碍于丁能通的面子不好下手。第二次见白丽娜时,也是丁能通有会,让白丽娜去接的,邱兴本逮着机会就不放过,随手甩给白丽娜一条上万元的白金项链,只说是以后得常跑北京,不能少麻烦了,还望多多关照。白丽娜心想,别看邱兴本是个土财主,出手还挺大方,便说不客气,邱老板在北京有事尽管开口,丁能通在与不在一个样。邱兴本听了心里很高兴,他对女人一向采取欲擒故纵的方法,屡试不爽,两个人一路上很快就熟的跟认识了十几年了似的。
邱兴本不仅对白丽娜的美貌感兴趣,他更对白丽娜的经历感兴趣,他早就听丁能通说过,白丽娜是腐败市长肖鸿林睡过的女人。邱兴本在中学就学过陈胜吴广起义的课文,他当时记住了两句话,第一句是“苟富贵,勿相忘”;第二句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当年邱兴本是怀着当将军的梦想去当兵的,没想到在部队却养了四年猪。不过他发现,即使是猪社会,也有“王侯将相”和普通肉猪之分,猪社会中的“王侯将相”就是种猪,种猪的任务就是交配,可以堂而皇之地做皇帝。那时候,邱兴本就想,做人就应该像种猪一样活着,因此市长睡过的女人,我邱兴本也睡得,还是那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肖鸿林当年是市长,我邱兴本现在是民营企业家,都属于种猪一样的男人。
这次邱兴本进京准备对白丽娜继续实施欲擒故纵的策略,因此,他在东州新世界商场给白丽娜买了一块欧米茄坤表。
从首都机场回到北京园,白丽娜一直把邱兴本送到房间。在房间,邱兴本亲手为老白丽娜戴上了那块欧米茄。白丽娜一戴上这块手表,对邱兴本立刻动心了,因为自从肖鸿林出事以后,白丽娜再也没遇上一个对自己倾心的男人,别看自己迎来送往光鲜亮丽的,其实夜晚自己内心世界的那份孤独和凄苦只有老天爷知道。
白丽娜是个狐媚的女人,她早就明白邱兴本的意思,只是她也是个弄情的老手,和邱兴本采取的都是欲擒故纵的办法,正因为如此,她才不打算让邱兴本轻易得手,戴上手表,狐媚地盯了邱兴本一会儿,说了声“死鬼”,便逃之夭夭了。
傍晚,丁能通开车拉着邱兴本来到官府私家菜酒店,因为只有他们俩,丁能通没订包房,两个人找了个靠窗的散台坐下,要了四瓶燕京啤酒、四道菜,边喝边聊了起来。
“姐夫,娘的身体怎么样?”丁能通一边给邱兴本倒酒一边关切地问。
“能通,娘的身体不太好,老嚷嚷胃疼。”邱兴本点上一支烟惆怅地说。
“姐夫,赶紧领娘做个检查呀!”丁能通蹙眉说。
“娘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最不愿意去的就是医院,再说我和你姐一天到晚忙,”邱兴本深吸一口烟说,“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估计就是慢性胃炎。”
“姐夫,娘上了年纪了,最要紧的就是身体,我常年不在娘身边,你和我姐得多辛苦一点。”丁能通惭愧地叮嘱道。
“能通,其实娘最牵挂的就是你,老念叨衣雪,对你和衣雪离婚一直耿耿于怀!”邱兴本叹了一口气说。
“我知道娘喜欢衣雪,衣雪也会讨娘喜欢,可是……”丁能通话说一半,端起杯中酒一仰脖子干了。
“能通,娘更想孙子,你把丁宇弄到加拿大那么远的地方,娘连个人影儿都见不着,可把她想苦了,能通,孩子放假时,你得把丁宇接回来,让娘好好看看,再说,即便是和衣雪离婚了,也不能成为仇人呀!怎么说,衣雪一个人带着丁宇在加拿大都不容易呀!”
邱兴本的话像针一样扎得丁能通的心疼,他不愿意陷在这个话题里,话锋一转问:“姐夫,这次你进京办什么事呀?”
“能通,这次进京,我是专程奔你来的,有件涉及姐夫公司前程的大事,非你帮我不成!”邱兴本加重语气说。
“姐夫,什么事呀,神神叨叨的?”丁能通笑了笑问。
“能通,姐夫现在的事业可做大了,正式组建了蝎神集团,我现在拥有七家独立的子公司,八个中心和分布全省的十四家蝎神系列产品销售分公司。姐夫这趟来北京有两件事,一个是想在北京建立一个办事处,再一个就是求你帮忙疏通一下商务部,把《直销经营许可证》办下来。”邱兴本郑重其事地说。
“姐夫,你养蝎子才三年就折腾出这么大的场面,这里该不会有什么猫腻吧?”丁能通质疑道。
“能通,这叫什么话,姐夫的人品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是万寿县共同致富的带头人,县里对蝎神集团的发展非常重视和关心,我们现在采取‘公司加农户’的方式委托养殖,让养殖户在家就有一份好工作,现在不光带领农民共同致富,也使得成立的下岗职工找到一份好工作。就冲这,你也得帮着姐夫把《直销经营许可证》办下来。”邱兴本唯恐小舅子不答应,极力表白道。
丁能通笑着呷了一口酒,“姐夫,你现在都什么产品呀?”
“我们现在主要生产两大类产品,一类是蝎神滋补酒系列,一类是蝎神胶囊系列,目前这两大类产品已经享誉清江省,另外还有蝎粉、蝎补膏、蝎子罐头等,特别是蝎毒提取,我跟你说,蝎毒比黄金还要贵,每千克约十五万,一万只成蝎每年可提取蝎毒480克。能通,姐夫没有底气敢求你帮忙办《直销经营许可证》?”邱兴本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得意。
“姐夫,你的产品都有什么养生作用呀?”丁能通将信将疑地问。
“一句话,强身健体,延年益寿。”邱兴本一挥手说。
“姐夫,有那么好?”丁能通扔给邱兴本一支烟问。
“能通,不瞒你说,谁用谁知道啊!”邱兴本一边给丁能通点上烟一边说。
“姐夫,既然蝎神集团生产的产品这么好,真想拿到《直销经营许可证》光万寿县支持不行,一定要得到市领导甚至省领导的支持,只有得到省市领导的支持,省商务厅才能重视你的申请文件,报送到商务部后,我才好出面斡旋商务部,我出面斡旋的同时,也要让省市领导出面做做工作才行。因为国家对直销企业的审批控制得非常严格,对了,直销企业注册资金不得低于八千万,你们的注册资金现在是多少?”丁能通郑重地说。
“我们的注册资金现在是一个亿,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要想得到省市领导的支持,能通,还得你出面搭搭桥!吴市长到东州后,高度重视国有企业的同时,对民营企业抓的也挺紧,能通,你帮我和吴市长搭上桥就行,剩下的工作我做,只要吴市长用上我们的产品,他保证支持!”邱兴本自信地说。
“姐夫,你们的产品是壮阳药啊,吴市长用了就能支持?”丁能通揶揄道。
“能通,不是跟你说了嘛,谁用谁知道啊!”邱兴本诡谲地笑了笑,然后敛起笑容恳切地说,“兄弟,你得务必想点办法让我把这蝎神酒送到吴市长家去!”
“姐夫,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我不能出面,我和你一样和吴市长都没有深交,最近他还从安全局给我派来一个主任助理,这小子什么事都和吴市长单线联系,吴市长显然不信任我,要不也不能弄一个特务来,整的我心里贼他妈的各应,我还不知道怎么搞定这个吴东明呢!不过上次他来北京,看上了北京园一个服务员,到他家做家政,这个女服务员叫辛翠莲,是我给调到北京园的,和我关系不错,我把她的电话给你,你直接找她提我,她一定帮忙。只要她给你提供吴市长在不在家的信息就行,一旦在家,你拽上你们县长韩亚洲去见他,他肯定能见你们。只要他肯见你们,姐夫,你就像蝎子一样盯上他,让他到企业里走一走,看一看,万寿县是个穷县,有一个龙头企业也不容易,我估计他肯定能支持!”丁能通工于心计地说。
“好,能通,就按你说的做!再就是蝎神集团也得像省市县政府似的,搞个驻京办,现在国有大中型企业都有驻京办,我们民营企业当然也不能落后,将来我们进一步发展了,在全国各大城市都要设立办事处,我都想建议咱们雨露村也在北京搞个驻京办。”
邱兴本还没说完,丁能通哈哈大笑地插话说:“姐夫,你别说,还真有个村级驻京办。”
“什么村?”邱兴本饶有兴趣地问。
“大寨,人家成立驻京办是想将大寨这面红旗插在北京,让大寨精神还能继续传承下去。不过大寨驻京办是个实体,还有一块招牌叫虎头山酒楼。”丁能通有板有眼地介绍说。
“实体好啊,蝎神集团驻京办也要办成实体,办成酒楼,能通,我看这个官府私家菜酒店挺火呀,你说我要是把这家酒店兑下来做驻京办怎么样?名字就叫蝎神官府私家菜酒店。”邱兴本认真地说。
“姐夫,你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呀,人家的生意这么火能同意兑给你?”丁能通哈哈一笑,善意地揶揄道。
“能通,你认识这里的老板吗?”邱兴本不紧不慢地问。
“认识!”丁能通回答。
“认识就好,你给姐夫搭个桥,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邱兴本胸有成竹地说。
“姐夫,你真要兑下这个官府私家菜酒店?”丁能通敛眉认真地问。
“我到北京来就是办这件事的,这还有假?能通,你就瞧好吧,过不了多久这里的总经理也就是蝎神集团驻京办主任就是潘富贵了。”邱兴本得意地说,俨然官府私家菜酒店已经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丁能通心想,我倒要看看姐夫的本事,看看你怎么把官府私家菜酒店兑下来。于是用一副想看笑话的表情拨通了官府私家菜酒店老板的电话,言称给他介绍个朋友。丁能通既是酒店的老主顾,又是老朋友,酒店老板欣然应允。
丁能通买了单,笑虐道:“姐夫,老板在二楼办公室等我们呢,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这家老板精明得很,你想占他的便宜,无异于从猴子嘴里抠枣儿,根本行不通。”
邱兴本哈哈大笑地说:“能通,你知道姐夫是什么出身吗?”
“什么出身?”
“训猴的!”
两个人相视一笑上了二楼。
13、小舅子
吴东明有个小舅子,叫蒋春杰,在东州市西客站派出所当所长,自从吴东明到东州任市长以后,吴东明的妻子蒋春华就私下里嘱咐弟弟盯着吴东明一点,别让哪个狐狸精给狐媚了。蒋春杰就劝姐姐赶紧调到东州算了,蒋春华说,儿子还有一年就高考了,不敢换环境,怕影响儿子情绪,再说,你姐夫也没给我找好地方呢。蒋春杰说,这有什么难的,到东州航空公司当副总经理呗!蒋春华说,我也希望是这样,等明年儿子高考完再说吧。
蒋春杰得到姐姐的授意后,还真对吴东明的行踪上了心。最近听姐夫的司机说,家里来了一位漂亮的小保姆,蒋春杰心里一惊,心想,看来姐夫真要有情况啊!便想去看个究竟,正好自己一直想让姐夫帮忙调动一下工作。西客站派出所所长虽然是个肥差,但是毕竟只是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蒋春杰在东州市公安局算是资历最老的派出所所长了,他觉得无论是资历,还是能力,自己都应该升一升了。
蒋春杰早就盯上了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副支队长的位置,只是姐夫没到东州前,自己苦于上边无人,一直不能实现这个愿望,现在好了,姐夫是东州市市委副书记、一市之长,自己的愿望指日可待了。但是为了给姐夫留出踢头三脚的时间,蒋春杰一直也没告诉吴东明自己这个想法,正好姐姐让自己常关心一下姐夫,不如抽时间去姐夫家看看,顺便说说自己的想法。
吴东明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家里有了家政服务员辛翠莲以后,自己每天都觉得神清气爽,工作状态极佳,仿佛焕发了第二次青春。每天晚上不必要的宴请全都推掉,就愿意回家吃小保姆做的饭。
吴东明接到小舅子的电话时,自己刚就东州汽车发展问题开完市长办公会议,会议初步确定了东汽集团技术创新与资本运作两条腿走路的方针,由于会议开得很振奋,大家都看到了东州汽车发展的希望,因此,吴东明的心情非常好。
吴东明接到蒋春杰的电话后很兴奋,声称家里来了一位家政服务员,饭菜做得好,晚上让小保姆做几个菜,好好陪姐夫喝几杯。蒋春杰说,我给你带两瓶好酒。吴东明说,不用了,姐夫什么好酒没有?蒋春杰嘻嘻笑着说,我给你带的好酒你肯定没喝过,喝了你就知道了!
吴东明挂断电话后,怎么也想不明白蒋春杰会带什么好酒,他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又拿起电话给辛翠莲打,嘱咐她搞几个好菜,晚上家里来客人。
辛翠莲试探地问:“吴市长,客人是什么口味,喜欢什么菜?”
吴东明哈哈大笑地说:“我这个小舅子就喜欢吃蛇,你敢做吗?”
辛翠莲娇嗔地说:“那有什么不敢做的,只要你们敢吃,我就敢做!既然有蛇了,就应该有蝎子,干脆我再炸一盘蝎子吧。”
吴东明吃惊地问:“翠莲,蝎子也能吃?”
辛翠莲贫嘴道:“当然能吃了,吃了蛇蝎的人才能有蛇蝎心肠啊!”
吴东明一听哈哈大笑。
傍晚,吴东明回到家时,辛翠莲正在厨房里煎炒烹炸炖,餐桌上中央放着一个热乎乎的大砂锅,不知道里面做得什么好吃的。吴东明好奇地掀开砂锅,竟然是烩蛇羹。
“乖乖,这丫头真会做蛇呀!”吴东明心里叹道,嘴上却朗声说,“翠莲,这烩蛇羹是从哪家酒店订的,蛮香的!”
辛翠莲刚炒好一道菜,围着围裙,端着菜走出来嗔道:“吴市长,你小瞧人,这是我做的,一整条眼镜蛇呢,蛇胆还给你留着呢,给你泡在酒里了,赶紧喝了吧,这两天你不是嗓子疼吗,喝了蛇胆就好了。”
“翠莲,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一手,我还真小瞧你了!”吴东明说着端起餐桌上的泡着蛇胆的酒盅一口闷进了嘴里。
“吴市长,不瞒你说,我曾经在蛇餐馆打过工,专门跟广州的大厨学过,其实蛇的做法可多了,我只会做这烩蛇羹,做法很简单,取一条蛇,越毒越好,最好是眼镜蛇,剥皮切丝,同时配料有鸡丝,火腿丝、竹笋木耳冬菇丝,再有一点里脊丝,一锅烩出就得了!”
辛翠莲正得意地说着,有人按门铃,辛翠莲赶紧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正是蒋春杰。
“是蒋大哥吧,快请进,吴市长刚进家门。”
辛翠莲落落大方,嫣然一笑,仿佛就是女主人。蒋春杰仔细觑了辛翠莲一眼,当时就为自己的姐姐担心起来。只见这个辛翠莲眉如新月,肤如凝脂,一颦一笑,无不妩媚动人。
“姐夫,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会做菜的家政服务员吧?我看不像干家政的。”蒋春杰揶揄地说。
“那像干什么的?”吴东明不解地问。
“我看像干演员的!”蒋春杰换了拖鞋笑谑地说。
“哟,蒋大哥,你可真有眼力,我从小就做梦当演员,当明星,可惜我生错了地方,我要是生在城里呀,还没准真有机会。”辛翠莲两道细长的眉毛轻轻一挑,咯咯笑着说。
“春杰,你还别说,翠莲这丫头天生就机灵。”吴东明一边将蒋春杰让进餐厅一边赞道。
“吴市长,蒋大哥,你们想喝什么酒?”辛翠莲一边上菜一边说。
“春杰,你说给我带两瓶好酒,究竟是什么好酒啊?”吴东明坐在餐桌前点上一支软包中华一边吸一边问。
蒋春杰也从餐桌上的软包中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火说:“翠莲,把我带的酒打开一瓶,姐夫,最近万寿县公安局的一位朋友送给我一箱蝎神酒,我喝了两瓶,感觉真他妈的好。”
“怎么个好法?”吴东明好奇地问。
“每天神清气爽,精力充沛不说,就连下面都比以前刚猛了!”蒋春杰口无遮拦地说。
吴东明听罢一瞪眼,意思是说注意点影响,旁边还有未婚女孩呢!蒋春杰吐了吐舌头,挤了挤眼。
这时辛翠莲端着酒过来,给吴东明和蒋春杰每个人各满了一杯,然后说:“你们喝着,我还有一道菜和你们的蝎神酒正般配!”
“翠莲,是什么菜呀?”吴东明好奇地问。
“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辛翠莲卖关子地说。
吴东明端起酒杯兴奋地说:“春杰,难得咱们兄弟在一起喝一杯,来,先走一个吧!”
“走一个!”蒋春杰欣然响应,两个人一仰脖子,干了第一杯。
蒋春杰放下酒盅,拿起酒瓶又分别给姐夫和自己满上说:“姐夫,咱东州这鬼地方比不得南方,除了老工业基地以外,连个拿得出手的特产都没有,如今好了,有了这蝎神酒,东州城终于有了特产。”
“我听万寿县县长韩亚洲跟我说过这个蝎神集团,据说是万寿县民营经济的龙头企业,只是这蝎神酒我还是头一次喝,口感不错,喝下去也蛮舒服的,不错。”
吴东明话音刚落,辛翠莲就端着一盘香喷喷的炸蝎子上来了,“吴市长,蒋大哥,尝尝我做的炸蝎子。”
“姐夫,这丫头还真有两下子,快赶上专业厨师了。”蒋春杰看着黄灿灿的炸蝎子,赞叹道。
“俗话说,南方食蛇,北方吃蝎,现在是蛇蝎俱全,翠莲,累了半天了,你也坐下来陪我们俩喝杯酒吧。”吴东明满意地说。
“我是保姆,哪敢坐这儿,吴市长、蒋大哥,你们慢慢喝,我到房间看电视去了。有事你们叫我。”
辛翠莲说完,走进厨房给自己盛了一碗米饭,又夹了些青菜,进自己的房间看电视去了。
“姐夫,这丫头不仅活干得好,还挺懂事,就是一样不好!”蒋春杰夹了一块蛇肉一边嚼一边说。
“什么地方不好?”吴东明纳闷地问。
“太漂亮了!”蒋春杰小声说,“我姐要是知道了,该不放心了!”
“我和你姐相濡以沫二十年了,你姐最了解我了,我才不信你姐有这么小气,再说,我来东州前,你姐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找一个好一点的家政服务员,照顾我的生活,我看不是你姐不放心我,是你小子不放心我吧!”吴东明说着,把脸一拉拉,蒋春杰顿时紧张起来。
“姐夫,你看你,我也是随便说说,我还不了解你嘛,在昌山市当市长、市委书记时,你在老百姓中就有口皆碑,你这一步一步的是靠实打实、硬碰硬的政绩干出来的,连老百姓都对你放心,小舅子我有啥不放心的,你说是不是姐夫,来,我敬你一杯!”蒋春杰油嘴滑舌地说,他心里有事求吴东明,对这个姐夫是百依百顺。
“你小子这张嘴呀,可以做市公安局的新闻发言人了!”吴东明说完欣然地和蒋春杰举过来的酒盅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姐夫,新闻发言人就免了,但是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副支队长我可掂记不是一天两天了,按资历和能力,我早该升一格了,姐夫,你得帮帮我!”蒋春杰就坡下驴地说。
“我说你小子往常见我都是空着手来,今天怎么拎两瓶酒来看我,原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吴东明续了一支烟,打着酒嗝说。
“姐夫,天地良心,你到东州当市长,东州城八百万人,你知道最高兴的是谁?”蒋春杰手舞足蹈地问。
“谁?”吴东明笑眯眯地问。
“当然是我了,姐夫,我在西客站当派出所所长虽然是个肥差,但是只管巴掌大的地方,帮不上你的忙啊!如果我调到刑警支队当副支队长,主管全市的刑侦工作,姐夫,你好好想想,我能帮你多大忙!”蒋春杰信誓旦旦地说。
“春杰,这话我爱听,知道维护姐夫,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呢,你说的事姐夫记住了,来,陪我再干一个,这酒还真是好酒!”吴东明说完,不等蒋春杰的酒盅举过来,便一仰脖子干了。
14、勾引
酒从傍晚一直喝到晚上十一点多,两个人都有了七分醉意,送走蒋春杰,吴东明困意袭来,他既未洗漱,也没脱衣服,倒在卧室里便打起了呼噜。
辛翠莲悄悄地为吴东明盖上毯子,关上卧室的门,然后进餐厅收拾碗筷。刚才辛翠莲虽然躲进了自己的房间,但是,吴东明和蒋春杰的谈话,她留心从门缝听得清清楚楚,特别是蒋春杰说到她哪儿都好,就是太漂亮,恐怕他姐不放心时,辛翠莲诡谲地笑了。
不错,辛翠莲自从走进这个家,心里就有了一个大计划,她要通过吴东明改变自己的命运。本来她把改变命运的希望寄托在丁能通身上的,做梦也没敢想会有机会走进东州市长的家门,自己是什么,一个只有初中文化水平的乡下黄毛丫头,如今走进了吴市长的家门,这就叫机会!不是说机会专找那些有准备的人吗?
辛翠莲的确准备好了,她觉得,今晚就应该实施自己蓄谋已久的计划,一想到自己的命运有可能通过实施这个计划而发生重大改变,她既紧张又兴奋。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吴东明的卧室门前,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推开一个门缝儿,往里看了一眼,只见吴东明憨态可掬地睡着,鼾声时起时伏,这声音就像一只男人的大手,在撩拨着辛翠莲的心,她痛恨自己为什么命这么苦,竟然生在了乡下,生在了贫寒之家,如果生在城里,受过良好的教育,或许就会嫁给像吴东明这样的男人。
这时,吴东明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他情不自禁地翻了个身,背对着辛翠莲又打起了呼噜。辛翠莲暗笑道:简直就是个小猪呼噜噜!她故意没关门,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向洗手间。
吴东明家是四室两厅两卫,靠近主卧的洗手间兼做洗澡间。洗澡间很大,装修得也很上档次,冲浪式浴缸,日本toto牌座便,波士顿桑拿房,简直和五星级酒店豪华套的洗手间差不多。
辛翠莲打开冲浪式浴缸的水龙头,不一会儿浴缸里就灌满了水,辛翠莲故意没有锁洗澡间的门,她用细嫩的手指尖探了探水温,水温正好,只是水的手感不如皇县的温泉滑腻。
辛翠莲已经在这里洗过几次澡了,但每次都是锁上门的,这次的门不仅没锁,而且她怕吴东明起夜时发现洗澡间亮着灯,去另外一个卫生间,她故意把两个卫生间的灯都打开。
一切都准备好了,辛翠莲照了照镜子,觉得自己的脸蛋像煮熟的蛋白一样柔嫩,她心想,这样的脸蛋理应让吴市长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大男人享用,如果给一个普通的男人,简直就是对美的践踏。
想到这儿,辛翠莲冲着镜子美滋滋地笑了笑,开始脱衣服,她憧憬着一场致命的爱情。很快镜子里出现了一个肤如凝脂的美人,充满性感的乳房像一对尤物,在灯光的映衬下几近透明。她抬起修长光滑的美腿跨进浴缸就像清丽流动的水一样,女孩子沐浴的清香瞬间荡漾开来,洗澡间内弥漫着宛如春雨般的丝丝雨雾……
吴东明的确多喝了几杯,很长时间没有这么痛快地喝酒了,何况蝎神酒的确不比一般的酒,喝下去以后让人有一种想入非非的快感,吴东明就是带着这种快感入睡的。他在睡梦梦见一个大园,有许多仙女在嬉戏扑蝶,其中有一个艳若牡丹的仙女很面熟,他情不自禁地追过去。扑蝶仙女们很快发现了他,咯咯笑着将他围了起来,艳若牡丹的的女孩见了他脸色羞红,顿时低下了头,仙女们嬉笑着将她推向了自己,仙女们推一次那女孩,他就感觉下身胀一次,推一次胀一次,他定睛一看,那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家里的小保姆辛翠莲。他想问,“翠莲,你怎么在这儿?”却怎么也张不开嘴,憋得脸通红,下身更是膨胀的生疼。这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耳畔响起了咚咚的流水声,大园渐渐地变成了星光浩淼的湖水,众仙女开始一件一件地为艳若牡丹的的女孩脱去仙纱,每脱去一件,自己的下身就胀一次,渐渐地胀成了一个球,他便飘在了空中,突然风乍起,把他吹得越来越远,他在空中大喊:翠莲,翠莲!仙女们却化作白雾散去了……
吴东明从梦中惊醒时,觉得像喝了鹿茸血的雍正,他记得看过一本什么书,书上说雍正皇帝有一次在木兰秋狩时,喝了鹿茸血,欲火中烧,迫不及待地临幸了乾隆的生母,这才有了后来的乾隆皇帝。
吴东明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地想,“妈的,我怎么也有临幸的欲望”,想着摸了摸下面,已经硬的贴肚皮了,他摇了摇头,觉得小肚子也胀得不行,便懵懵懂懂地走出卧室,向洗手间走去。
走到洗澡间门前,刚推开门,他便掏出家伙,目光迷离地往座便走,只听见一身轻嗔在耳畔响起:“吴市长,你好坏!”
吴东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还在梦中,这分明是梦中那个艳若牡丹般的仙女的声音,他定睛一看,只见浴缸内坐着的正是那位艳若牡丹的仙女,像只受伤的小鹿,双手抱在胸前,蹲坐在水里,简直就像童话中的美人鱼。
“小美人,原来你在这儿?你可想死我了!”吴东明下面支着,半梦半醒地扑过去,一把将辛翠莲搂在怀里。
“吴市长,你看清了,我是翠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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