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止看向那捏住他衣衫的手,赢清一不由得满心柔软,会意而笑:“我也曾奢求过,试一试本无妨,有大好正法第三可得,为什么不去试试,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修不得。都说大道始于疑,但未尝不始于这种奢求,奢求突破寿元桎梏,奢求拥有征服一切的力量,奢求永世长存不死不灭。求所得之念,未尝就不是道之根本,于大道有疑,苦求答案,也是求所得之念。”
“我修的易法旁门遇着危险,压根派不上一点用场,所以我想辅修个剑法。本命才修个易法旁门,辅修却去奢求正法第三,公子啊,你说我这是不是有点贪心不足。”秦景迎着风,扯住赢公子袖子,诚恳地想要寻求个肯定或否定的答案。
从乾坤戒里,秦景取出可以看时间的玉符来,她觉得自己在这里起码待了好几天,但事实上,她和赢公子入定的时间大概只有几分钟。那些快如电的念头瞬间生灭,极快地从识海中滑过,当然,赢公子还没清醒过来。但是,很快,赢公子也睁开眼,有些恍然的坐在那不语片刻,才看向秦景:“我们先出去。”
剑道里,什么是不变,什么是变化,从哪里消亡,又在哪里存续?这简直就是哲学啊!
“只有道君过来吗?”秦景觉得元脉的存在,应该越少人知道越好,反正好处到时候人人看得到,又不是谁可以藏私的。只元脉不好往外捅得人尽皆知,否则容易引起纷争,玄门已是多事之秋,何必再添个元脉的**烦。
片刻后,远处驭剑飞来的是玄湛道君,他过来时自是什么也都已平息,神识往四周一扫,就看到了巨石上坐着的两人。剑一收降下,玄湛道君自不会认为什么都没发生,也不觉得那是打斗引起的灵力波动,有点像地脉,但与地脉的灵力波动又有许多区别:“适才,此地生何事?”
“啊,忘了问一问太素剑法的事。”秦景扼腕,她应该问一声的,修太素而大成的人少而又少,玄湛就是其中最出色的,且没有之一。
玄湛道君叮嘱一声“速离此地”后,很快驭剑又飞走,离去时显然满脑子都在思考着元脉出现可能带来的种种变化,以及思索该不该把消息就此瞒下。秦景和赢公子赶紧跟在后边离开,免得再有人来,他们算是把这麻烦转移给了玄湛道君,转过身去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就是。
剑修谁人不羡,但世上真正能修成剑法的人,委实不多,玄门内若论修剑,真正算大成的,也不过是无应山流金顶,再加诸峰几名真传弟子,算起来还不足百人。人口众多,弟子资质出众的玄门尚且如此,何况整个真法界,修剑的人多了去了,真正以剑盛名真法界的,并不多。
刚才有水液的玉瓶正好三个,秦景想想,递给玄湛一个,她觉得玄湛就算有不明白,看了也应该明白。同时还递一个给赢公子,冥冥中好像自有数似的,三个人三个瓶,正好见者有份。赢公子了然地接过,收进乾坤戒中,然后与秦景一起静候玄湛反应过来。
玄湛道君静默片刻后,没说什么,抬头对两人说了一句:“不要往外说。”
“嗯,我看了一下,还没有人来,不过应该快了。”毕竟他们入定的时间很短,而从有人感应到灵力的波动,再到过来,飞再快,也需要反应的时候,怎么也得一刻钟时间才会有人到这里来。
反正是个辅修,赢公子也就不准备在这时候就浇盆冷水,打断秦景的美好畅想,话说她侃侃而谈眉飞色舞的叽叽喳喳样还挺招人的。
赢公子还在入定之中,秦景看一眼见他没醒来的迹象,周围似乎也没感应到有人来,就放心地打量着元脉再生出来时的样子。像一坨传说中的混沌之气般,仔细看又可从中看出如同一片星系,一个世界般的玄深。最多不过足球大小悬在那,多看几眼却叫秦景忍不住去想,宇宙会不会也如同这个球一样,是存在于某个角落的一团。
所有不虚无的,都是真实。
别人的真实是什么,秦景不知道,但她自己的真实,她切切实实地清楚在哪里。
秦景连笔都抖了几下,差点毁掉一整张星图,一想到自己要去思考哲学问题,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实在是她一点不擅长这样的深思。什么从哪里生,在哪里死,从何处来,向何处去,是能把哲学家都搞疯的问题,何况是她这种从来不思考此类问题的,对于一个学理科的人来说,这样的问题是没有意义的,还不如一道数学题来得真实。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