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从侧殿穿过长廊进的主殿,殿阁里几个小道童正在摆弄着器具,捧果盘的,摆瓶的,搬插屏的,还有在旁边手捧香炉的。殿阁中坐着的中年人见到赢长河领了人来,挥手把人都遣散,只叫赢长河留下奉茶:“清一来坐,不用跟二伯客气。”
她正想着回去烧画的时候,赢庆城话锋一转:“清一在外门待得如何,其他都好,只有些担心你在家中惯被伺候得好好的,如今衣食住行都没个人照料,也不知道你惯不惯?”
赢庆成并不介意顺手多要个名额,这也就是捎带手的小事:“自然可以,既是清一好友,自然应当与清一同参加大考。”
“笑师父连喜欢人都这样……别,师父,我错了,我这就去找师祖去,一定不叫师伯祖和师祖掐架。”王宗焕一边走一边嘀咕:真该叫你孤独终老,看上了就弄到身边来嘛,一大把年纪的,玩什么深爱无言。
赢清一也跟着演好侄子:“伯父,既然秦师妹与我一道来的,大考的名额也要给她一个才好。”
赢清一却没有不从,而是含笑答应:“伯父说得是,那就劳烦伯父了,我不过乍入外门,大考名额本不敢想,多亏有伯父在。”
次日吃过午饭,秦景才想起她今天还跟预备役男神有约的事来,她有点犯难,赢公子这样一路相伴打怪升级的小伙伴对秦景而言无疑很重要。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小伙伴有难比预备役男神有约更要紧一点。
“你这么一说倒也是,那我们就不要脸好了。”赢清一琢磨着不要脸的办法倒也痛快,反正赢氏一族这块光鲜的脸皮,他早揭过了。
赢氏一族旁支嫡支分开排字,但却合起来论序齿,于是这位就成了二伯。赢公子既然都有公子这外号了,可见外表风仪只要他想就能尽善尽美:“见过伯父,这位是我入门后结交的好友秦景秦师妹。”
赢公子说这些事的时候,秦景还觉得这些离她很遥远,却怎么也没想到,一回玄门,她就必需面临这些。
秦景:大考通过,能申请去无应山或流金顶吗?
所以,秦景犯难的事,她怎么拒绝她家预备役男神!
“道君。”
“十六叔来了,快随我进去,伯祖在殿中已等候多时。”接待他们的还是赢长河,小孩今天穿着一身绛紫,十分合身。
参加大考也不代表就能通过,就赢清一,赢庆成也认为,他要不动动手脚,赢清一也一样没进内门的本事。
哪来那么多心有灵犀,只是他朋友不多,而张临素足可交心,至于张临素,她对朋友从来如此,可不远千里刀山火海,也可不远万里雪中送炭。对她来说,只有她有,只要朋友开口,从来不会说个“不”字。
至于赢清一不从,这等小事,更简单了。
赢庆成也把表象维持得很好,手一翻就给秦景送了见面礼,又叫两人都坐下喝茶。开口说的都是诸如家中父母如何,家乡风貌可有变,某某街头是否那家味道极好的店还在。好半天也没进入主题,秦景有点昏昏欲睡,她昨天晚上又看了大半个晚上星星,手欠还又画了张道君像,这回不是道君负剑,而是道君飞天,那飞天图……咳,惯性的衣服穿得有点少,动作还有几分敦煌壁画的痕迹,断是不能叫道君见着,回去还是毁尸灭迹比较安心。
“要脸的人才可怕,世上多少是非都是要脸的人为留着那张光鲜亮丽的脸面干出来的,不要脸的人才不会搞出那么多事来呢。”秦景瞬间想到了电视剧里各种伪君子,他们中有的还会用一个特别的词汇来洗白自己——腹黑。
千多年前折插瓶的自不会是别人,只会是张临素,要不谁还会这么闲,还有谁会那样访友,随手山间折枝她见着开得好的带来,说是见不得跟雪洞一样的屋子,便连带瓶摆在案头。世人都以为,他们之间深怀情愫,可只有他们自己心知,并无世人暗暗揣测的暧昧缠绵。实则,他们不过深知彼此而相交,知交而已,又承她引入剑道,剑道上的共鸣令两人生出几分默契来,在外人看来,这便是心有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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