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分三旬,一旬为十日。至于十二年,时多以十二进,十二时辰为一天,十二月为一年,十二年为一旬……”赢公子想蒙她,等着她问一百二十年,一千二百年,一万二千年,十二万年的时候,传音符就忽然断了音讯。
从乾坤镯的某个快被她遗忘的角落里把那满满一箱子纸给取出来,里边还留着当时她自己做的各种绘制工具,看着这些就想起她刚穿越来时的种种情形。现在,她可以毫不惆怅,也毫不脸红地说一句:“这画的不是星座,是满满一箱子寂寞!”
“甚爱。”玄湛把立轴收进乾坤戒里,再没多说,只示意秦景该出门了。
“道君?”忽然被点名,秦景心里有点发毛。
赢清一正在练剑呢,传音符忽然亮起来,他伸指一戳,传出来的就是一声鬼嚎:“掐着嗓子嚎什么呢,说,什么事。”
“很好,多谢。”修士并不重生辰,玄湛还是第一次收到生辰贺礼,年幼时并无长辈关照,自然也不会有人特别为他庆贺生辰。后来年少入玄门,因资质并不能算好,修为进境也不快,并不受关注,加上并不是能交游广阔的脾性,也无人提及生辰。至受张临素传道时,他已数百岁,哪里还会去提生辰的事。但,对生辰玄湛也没有特别的执念,本就是人人都不重,他自也不会觉得应该格外庆贺。
赢公子隐隐有些怒意,很好地藏在他没胃口的状态下,秦景一点没看出来。赢公子怒的是,那些个不知所谓的长辈居然都学会拿跟他有交情的人威胁他了。赢公子知道,他在长辈那里,留着深刻不可磨灭的“仗义任侠”标签,所以不怪他们能把他的脉门捏得那么准,曾经年少不知收敛,才会有如今的麻烦。
赢清一还道秦景忽然性急,事实是赢公子这一断秦景正等着听一百二十年,一千二百年呢,那不是玄湛把她的通话给按掉了么:“道君?”
《观山诀》第二篇名为仰天,开篇就是“欲修仰天,先绘星图,每二十四日一绘,录一旬之变”。一旬,秦景有点搞不懂这个字了,一旬难道不是指十天吗?每月分上中下旬来着,然后她又想起形容老年人年龄的,比如七旬老汉什么的,可见旬也可以理解为十年,难道是指每二十四天画一张星图,要记载十年变化?
生命也是很玄奇的]。
“是。”赢长河得到准确回复,也不多话,骑着鹤漂亮极了地飞远。
“十六叔,伯祖父有请。”
驭剑出玄门,有玄湛镇场去哪都顺顺利利,下午回来时因桃山要摘一批烂熟的桃酿酒,桃子光看外表,看不出几成熟,非得一个个拿手去试不可,所以必需人工采摘。其实想摘真正的好桃,必需一个个上手挑,要光只凭观感来摘,未必能挑着味道最好的。摘了大约一个多时辰桃,林畅过来收走送去灵植堂,灵植堂只管耕种采摘晾晒,酗酒多是由丹修们出手。
“一世三十年,一运十二世,三十运一会,十二会一元会,开元道祖登界至今,已三千元会。”
赢公子把脑袋支筷子上,看她一眼,凉幽幽地开口说:“长河那孩子说的好友指的就是你,好了,现在你琢磨琢磨,你还吃得下饭吗?”
荡漾无比地看大半个晚上星星,一边看一边用玉简记录,歇气时她还画了一张“道君负剑图”,山烂漫间,道君嘴角微有一丝笑意,湛湛然似青空,濯濯然如新柳,充分地展现了道君一笑,满世开的主题。因为画得太符合印象中的画面,挂墙上欣赏半天,荡漾得不能自已。以至于玄湛来的时候,她还在看着人家画像发痴,幸亏她机智才幸免于被当成“痴娘”的危险:“闻道君生辰将近,自入玄门多蒙道君照料,只是我身无长物,唯有一手画艺尚能见人,便绘一幅画像贺道君生辰。”
秦景一直以为开元道祖是玄门中人,因为玄门有开元法会啊,可凭着她靠谱的数学计算能力来看,差不多四亿年前的开元道祖和玄门的存世时长完全对不上。秦景决定回去补个真法界编年史之类的东西,不过眼下么,还是先问问她家预备役男神到底什么事吧:“道君可是有事?”
不过,那又怎么样,敢来找他的麻烦,那就让他们重新定义一下麻烦。
不过,反正观星嘛,白天闲着没事,预备役男神又来约她,她怎么也不可能说“不约,道君,我们不约”。
“明日出门。”
不过,玄湛接过秦景从墙上揭下的立轴时,还是又多道了一句谢:“多谢。”
“十日,或十二年。”赢公子连都没说十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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