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一团窝在小江的怀里，小江背靠着病床的床头，像是抱着颗随时会炸的炮弹。见到诸葛阳进门，挤眉弄眼的，示意自己不能动弹。

曹颖瘪着嘴，有些害怕的点头。

见诸葛阳低头依旧敲着保温杯不说话，周顺芳果真哭出声来。“阳阳，我真知道错了。婶这一命是你救下来的，我保证，我发誓，以后一定对奶奶好好的。我不嫌弃她吃饭慢，我也不生气她拉屎臭了”余下的，都是呜呜的哭声。

“知道自己为什么遇险吗。”

诸葛阳却不以为然，安静的等着曹颖的回答。

小江像是被这滴温热的泪烫了手背，不安的将曹颖抱紧了些。

“闭嘴。”

“所以，这位妈妈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开始后悔，想要带着你一起去寻找弟弟和爸爸。可是她的这种选择还是不对，我们才会出现，来纠正她的错误。”

她之前听说过虐猫虐狗的人被反虐组织的人网爆，殴打。她还想着，又不是自己家的猫狗，那些人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诸葛阳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来，再次帮曹颖擦脸上的泪痕。“那等我们调查完妈妈的错误，让法律衡量一下妈妈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到那时候，我带你去见妈妈。好不好？”

曹颖的睫毛上，还有未干涸的泪珠。

这一下，可把小江给急坏了。抬腿踢了诸葛阳小腿一脚，瞪他一眼。

希望这位婶婶真的能吸取教训，改头换面，让奶奶余下的日子可以安享晚年。

小江惊诧于诸葛阳突然间和孩子摊牌的举动，惊呼了一声：“诸葛。”

诸葛阳伸手，用拇指指腹擦掉曹颖脸上的泪痕。“你既然知道我们是警察，那也应该知道，你的妈妈犯了一些错误，现在正在警局接受调查。所以你想见妈妈，就要乖乖的接受治疗。身体不好，医生不会让你出院去见妈妈的。”

曹颖再次落泪，小脑袋在诸葛阳的怀里来回摆头。“不会，爸爸总是打妈妈，我生爸爸的气，不生妈妈的气。”

诸葛阳右手握着保温杯，一下一下的砸在左手手心里，发出啪啪的声响。

只听诸葛阳温润的声音，似乎讲故事般说起。

“那位小江警员和我说了，我.我真没想到，我错了，我真错了。”周顺芳突然坐起身，瘪着嘴，看样子要哭。

曹颖眨巴着眼睛，嘴巴瘪了几下才开口。“我妈妈说，世间太苦，不想我吃苦。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吃的药也很苦”

劫后余生的人，总要有所感悟和改变的。

诸葛阳走出大厅，回头望了眼山海关人民医院几个红字。“我马上过去。”

那一下下仿佛敲在周顺芳的心上，头上。

等他开车赶到北戴河医院，曹颖已经闹累睡着了。

小江紧张的腾出手来，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点声，好不容易睡着。给曹颖奶奶打电话了，没人接。”

“啊？”哭的鼻涕眼泪一把的周顺芳下意识接过水杯，就见坐在床边的人影起身离开病房。等她擦了下模糊的眼睛，屋内只剩下她一个人。

“这位妈妈伤心欲绝，一气之下冲过去和爸爸争论。但是这位爸爸喝醉了，灵敏度不如清醒的时候。两人争执的时候，这位妈妈也是不小心，用枕头捂住了爸爸的口鼻。爸爸不能呼吸，没有空气，人就不能活下去了。”

“不，不喝了。”周顺芳一手扒着被子角，一手虚虚扶着脑袋上的纱布侧躺着。

诸葛阳到底也没再说什么，拧开保温杯的金属盖，将杯子递进周顺芳的手里。“婶，喝水。”

等护士将曹颖额头的针头拔掉，诸葛阳才张开双臂，让曹颖到自己的怀里来坐着。

真到自己身上，还差点死了，她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婶，喝水吗？”

之前诸葛阳和小江去超市走访调查的时候，曹颖见到过两人，也知道两人的身份是警察。所以曹颖虽然害怕，还是带着哭腔点头。“知道，是警察。”

“律师是什么？”

“律师是”

病房里，一大一小对答如流，气氛融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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