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劫后余生

诸葛黎发现身为警察的哥哥也不会管这件事，心里难受的他于是偷偷录下妈妈对奶奶掌掴的视频发布到网上，企图用舆论来给妈妈施加压力。

他应该也不会想到，自己这个行为，险些让妈妈丧生在刀下。

诸葛阳拍了拍堂弟的肩膀。“心中有正义是好事，其实，你没做错什么。我进去和婶谈谈，你就不要进去了。”

看到诸葛黎黯淡的眸子重新升起光亮，语气一转，又说：“吃完午饭自己去警局找我，你那个发布视频的‘自由的风’的账号，需要做笔录。”

“啊，我刚十六岁，我不想进警局。”诸葛黎的脸皱巴成一团。

“你又没干坏事，你怕什么。就是做个笔录，别紧张。”再次重重拍了拍堂弟的胳膊，诸葛阳才转身走向病房。

病房内，门口床铺的老大爷不知道去哪了，只剩下凌乱堆放的白色被子。中间床铺的大婶捂着腹部，扶着床栏杆缓慢踱步。见到诸葛阳进门，索性顺着墙根一路出了病房的门。

这时，病房内只剩下钻在被子里的周顺芳和诸葛阳。

诸葛阳走过去，在床边的塑料凳子上坐下。依旧没说话，只是坐着。

过了有五分钟的时间，周顺芳将被子掀开一角，和他的目光对个正着。

曹颖的额头上贴着医用胶带，透明的液体顺着输液管的针头流进额头的血管内。

就见诸葛阳虎着脸，正瞪着曹颖。“你想见妈妈？”

“法律会怎么惩罚妈妈？”

这一次没有嚎啕大哭，也没有挣扎胡闹。眼泪滑出眼眶，一路向下，滴落在小江抱着她的手背上。

“叔叔不是学法律的，知道的不多。你要是想知道，可以多看些法律的书籍。没准，以后能成为一名厉害的律师。”

她不知道诸葛阳与小小的孩子说这些，孩子能不能消化，能不能接受。更不知道，诸葛阳的做法对不对。

“喂，小江。”

“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小江连忙去拽诸葛阳的袖子，小声问他：“你要干什么，你会吓着她的。”

“哎呀诸葛，曹颖闹着要找妈妈，手背上的针头挣脱两回了。怎么办啊？”

“你好久没见到弟弟和爸爸了吧，你妈妈犯的这个错，和你的弟弟与爸爸有关系。”诸葛阳的目光落在输液管上，对着门外喊了声拔针。

曹颖睁开眼一看，张嘴就要哭。

走廊里，诸葛阳将手里的金属杯盖扔进堂弟怀里，叮嘱他别忘了来警局做笔录。转身进入电梯间，走的却是步行梯。

曹颖却比小江想象的安静。她糯叽叽的声音问诸葛阳：“叔叔，我妈妈犯了什么错？”

“她想带着你去找弟弟和爸爸，这才让你吃了很多苦药。她没有问你想不想去，就自作主张，你会生她的气吗？”

小江如释重负的活动下四肢，却有些忐忑的在两人身边转悠。

她本就怕曹颖被惊醒，这孩子太难哄。没成想，诸葛阳手指碰的那一下没惊着孩子，小江抬腿那一下忘了半边身子因为抱孩子麻掉。整个人趔趄一下，差点栽倒病床上。

诸葛阳紧挨着坐下。“通知孩子奶奶了吗？”

诸葛阳伸手抓起床头柜上的保温杯。他早就发现保温杯换了位置，周顺芳刚刚应该已经喝过水了。

连下四级楼梯，来到医院大厅。裤兜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张嘴要哭的孩子被突然的一声呵斥吓了一跳，小江也是一个激灵。

抱着水杯，嘴一瘪，再次哭起来。

“我想找妈妈，警察叔叔，我想找妈妈。”

“有这样一位妈妈，她很爱很爱自己的两个孩子。可是有一天，孩子的爸爸喝醉了酒，脑子不清醒，不小心把只有六个月大的弟弟摔在地上。弟弟太小，脑袋很脆弱，没能救活。”

没见周顺芳之前，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说。见到了，又觉得说什么都没意思。

“老太太整日打麻将，估计没听见手机铃声响。多打几遍，让人来接孩子。”诸葛阳的手指伸过去，轻轻碰了下曹颖的小脸。

“那你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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