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丽丽抹了把鼻涕，郑重的看着姚鑫，牵过姚鑫的双手紧紧握着。“不，不去自首。曹刚是死有余辜，那个酒精中毒而死的男人也不是你的错。至于地库那个，如果查不到你，我们就当作没发生过。只是以后，你不要再做这种事情。我们俩一起养着颖颖，什么臭男人，全都不要了。”

她扬起手里染血的水果刀，对着毫无生命气息的后背，弯腰划下。

姚鑫握着水果刀的手掌在颤抖，控制不住的颤抖。她连忙用攥着刀套的左手去握发抖的右手，可无论攥的多紧，她就是无法控制的颤抖。像是站在甩脂机上，脸颊两侧的肉也在抖。

可是第二天，尚丽丽的到来，让她开始后悔。

她穿着干净的带着洗衣液独属的薰衣草香味的睡衣躺在曹颖身边，轻轻为曹颖捋开遮住脸颊的一缕头发。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假日酒店发生命案的事爆出来，尚丽丽捏着手机，红着眼眶冲到超市里，将她拽到库房。

终于，她似蚊子般的呢喃了一声。付明阳已经听不到了，她是在和自己说话。

你杀了未能出世的孩子一命，我杀你算是一命还一命。

“姚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和我说好不好，我和你一起承担。你救了我一命，我也想救你，不要怕牵累我，告诉我真相。”

“姚鑫你是不是疯了，你要死啊你.我昨晚跟着你去了假日酒店。我，我看到你穿了盆底鞋从地库出来。地库死人了”余下的，全是呜咽的哭声。

“我没错”

她仿佛处于混沌中，直到付明阳瞪视着她，她才获得一丝清醒。

她问自己：你在干什么？

可她又回答自己：为民除害，伸张正义，她没错啊。

她按着尚丽丽的手，认真的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只能将颖颖托付给你照顾。我杀了人，早晚会查出来的。这些事在心里压的久了，突然说出来，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可是你知道了，这些事就会对你造成负担。所以我去自首，承担我该承担的。颖颖交给你，我也没有什么遗憾。”

她不知道自己像个木头般杵在原地抖了多久，更不清楚当时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念头。

姚鑫那一刻害怕极了。比她不小心害死冯耀中，亲手杀死付明阳的时候还要害怕，还要紧张。

她很想问尚丽丽，是不是看到什么了。可是她不敢开口问，她怕听到什么不想听到的信息。

一人在地狱，总好过一群人在地狱。

付明阳想问，她为什么要杀他？

走廊白色的墙面有喷溅的红色，水泥地面上也聚成了一弯细小的血河。

七刀结束，姚鑫已经气喘吁吁。

她侧头去望眼神逐渐黯淡的付明阳，想要张口告诉他。

姚鑫却急了。“不行，我必须去自首。你知道了却不举报我，被警察查到，你也要担责。况且，这些事情在心里压着，你会和我一样吃不下睡不好的。”

俯身过去，印在稚嫩的额头上温柔一吻。

她顺着路边的绿化带一直走，根本没发现马路对面，和她同样频率走路的还有一个人影。

机械般的挪动脚步，躲开蜿蜒到脚下的血液。

无形之中，她却拉了尚丽丽，也坠入到了地狱之下。

出发前，她将一切流程都想好。于是走过去蹲下身，找出付明阳的手机，用他的指纹解锁。卸载掉手机里的抖音和其余几个凑数的软件，找出提前查过内容的童谣儿歌，点击循环播放。在这个过程中，手机好几次险些脱手。

突然，尚丽丽抱住了她，紧紧的抱住了她。尚丽丽的怀抱那样温暖，那样结实。

站起身后盯着付明阳的后背，想起他最后看自己的眼神，心慌憋闷。

可是尚丽丽还是哭出了声，说出了她不想听的话。

“我没错。”

这下，换姚鑫泪流满面。

她从没想过，尚丽丽会成为她的避风港湾。

原来这世上，还有在意她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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