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交代

据尚丽丽交代，2020年4月1日晚上，她去西海滩路与冯耀中见面。见面那日，她带了两瓶汾酒。其中一瓶，兑了半瓶的酒精。

她说约冯耀中来北戴河见面，本意是想把他灌醉，然后脱光了扔在路边展览，让他丢人。却没成想冯耀中会酒精中毒，死于非命。

至于为什么要如此对待冯耀中，尚丽丽说，她流产过一个孩子，所以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就会想到自己肚子里没能活下来的那个孩子。

她刷短视频的时候，无意中刷到杨美玲发布的那条孩子被堵在卫生间浇热水用皮带抽打虐待的视频，她恨死了动手虐待孩子的那个父亲。

别人家的孩子命那么好，不仅有幸降生到这个世界上，还平安健康的长大了。父母反而不知道珍惜保护，进行虐待打骂。她为那个被虐待的孩子抱不平，为杨美玲这个懦弱的母亲感到羞耻。

她接近杨美玲，从中套话，知道了冯耀中的信息。她用一段跳舞的视频就和冯耀中拉近了关系。她约冯耀中来北戴河见面，冯耀中兴奋的答应了。

在发现冯耀中酒精中毒身亡后，她吓得拿走了现场的酒瓶子和玫瑰。回到家越想越不安，总觉得自己会被查出来。

于是她想到了上个月走失的那个男童。她带上盆底鞋，去隔壁超市购买了红色印油和童鞋。

“你说，印油与童鞋都是在鑫鑫向荣超市购买的？”诸葛阳的手心里戳着碳素笔的笔帽。

他也去过两次超市，并没有看到卖童鞋的货架。摆放各种文具的货架，是在楼梯的下面。

肖亮揉了把胸肌，夸张的哎吆了一声。“你别丧丧的了，你最关心的那件事，刚刚不是解决了吗。”

“抱歉，又来打扰了。”诸葛阳率先进门。

白衣男孩扯了扯黑衣男孩的胳膊，对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说。

姚鑫抬头看了眼诸葛阳，点头说道：“应该有的，店里的童鞋，自从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之后，我就全部收到库房了。你们稍等一下，我去找找。”

“那你店里，还有那款童鞋的存货吗？”

或许，师傅只是偶然捡到了蓝色线穗，并没有和尚丽丽碰过面。

“哎？老板娘呢？”

尚丽丽点头，手中的那根烟早就燃灭。她把烟嘴的拆开，一丝一丝的扯着玩。“是啊，从超市买的，你们可以去查证。”

听到这句话，诸葛阳和姚鑫都出现了不同的变化。姚鑫把手里的抹布扔进水盆里，静默的低着头。诸葛阳则是面露尴尬，不知道接下来的话应该怎么接。

就像肖亮悄声和他说的，尚丽丽杀人袭警的罪都认了，要是真的对去世的王陈做过什么，没必要不承认。

小江也正色道：“这个信息对我们很重要，麻烦您再仔细想想。”

“哦，多谢啊。”男孩道谢后，和另一个穿了一身白色运动装插兜的男孩站到超市门口。

她不仅交代了杀害两名受害人的过程和动机，还主动承认袭警的事实。所有的一切，说的都基本吻合。

她转头看到门口的人，擦拭的动作顿住。

“靠，我敢捏吗。上次就搂个腰，差点把我脸给挠了。”黑衣男孩话音没落，肩膀就被重重拍了一下。最后一个音，都是打颤的。

黑衣男孩说：“要不，我们一会再过来？”

诸葛阳不回答，只盯着黑衣男孩眼镜下的瞳孔。“你们是对面学校的学生，经常来这家超市买东西吗？”

小江也凑过来提议：“要不，晚上去吃麻辣烫吧。”

两人到门口的时候，姚鑫正拿着块抹布擦货架。

说话的是穿黑色连帽卫衣的男孩。他们俩看了诸葛阳二人一眼，也是黑色卫衣男孩开口询问。“你好，请问你们看到这家店老板娘了吗？”

尚丽丽的审讯结果，比诸葛阳预料的要顺利的多。

“她们懦弱，我却不怕。一个人也是杀，两个人也是杀，我为民除害，我可没做错。”尚丽丽表情有些狰狞的抓着桌板，身体前倾，眼睛红通通的瞪着诸葛阳和肖亮。

诸葛阳还想问别的，两个男孩警惕的躲开蹿进店里。

她胸口微微起伏。“你们刚才问的，我确实没印象。尚丽丽经常从我这里买东西，每次都是大包小包的买一堆。我不记得她什么时候买过什么东西。”

白衣男孩回答：“等等吧，也不着急这一会。”

诸葛阳和小江的目光同时看向门口右边的一摞深绿色购物筐。

“许是在楼上睡觉呢呗。”

小江似乎没觉察出气氛的不对，接着说：“我高中的同学，现在没几个联系的。东南西北的，都不知道散到哪里去了。都说前世千百次的擦肩而过，才能换来今生的一次回眸。能成为同学就是莫大的缘分了，毕业之后还能在异地相见，这简直是奇迹啊。诸葛，你没请老同学吃个饭啊？”

两人小声的聊天。

诸葛阳和小江中午简单吃了一碗肉炒面，前往鑫鑫向荣超市补充证据。

“想必你们也调查过我，知道我来qhd是跟着一个男人来的吧。后来，那个男人把我给甩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他不想负责任，就让我打掉。我不想打掉，想生下来，我苦苦求他，我说生下来我自己养。可是他说什么，他竟然说，那是他的种，他不让留，就不许留。”

她做的最后陈述就是：“没想到你头还挺硬，命还挺大，居然没死。”

诸葛阳望向小江，点头同意。“好。”

等再次转回头，诸葛阳又盯着收银台内黑屏的结账机。“结账机怎么了，是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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