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整好马队追了一程,杨任再找那个“马超”已经离得好远了。而且越追心里越虚,夜风一吹,杨任冷静多了:“来的到底是不是马超啊?据传说刘备派来的那个什么军师诡计多端,会不会是他冒充的马超来唬我啊?我听他们说的关西腔调,怎么不太地道呢?”
但啦蛤蟆上脚面,不咬人恶心人,百来兵再残也有危险,在外边闹你说是防还是不妨,不妨他们就把工事烧了,破了,回头,说不定阴影处有大队的在外边等着呢!
“天师赐福!”
借着火光,魏延他们是看到了,这帮鬼卒真是王八偷西瓜,滚的滚,爬的爬。
对面的鬼卒毫无防范,有的傻呆呆的迎上去要接马缰绳,哪知道人家并不是要饭,而是要命!没有减速!冲刺!
刘家军那边,冯习和魏延其实是同时动身的,但各自的方向不同。也是早早的到了马超的驻地守望,直到了天色黑得看不清楚人模样的时候,冯习才叫手下带的这百来骑兵擎着火把,敲锣打鼓的在营前叫阵。
后面的马超,以及他带来的八九百骑兵勇士,也都一个个目睹了眼前的一切,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能往下射弓箭吗?冯习早想到这个了,他们是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拿盾牌,上护其身,下护其马,射的箭也是钱打的呢!是有限的,掉地上的箭冯习捡起来还能回收再利用。一寸一寸的凑,一点点的逗你,气人不气人?
“上马,给我追!我说来之前所有人都叫我防备你呢,你这条喂不饱的狼!果然你是投了刘备军了!”
他们还真就以为来的队伍是抢饭来了,最前面的几个鬼卒,还热情的跟人打招呼呢:“关西兄弟们,莫急莫急,饭马上就好了!”
“哦哦!有事说,那也得边吃边说啊!”
冯习真够惨,盔也跑掉了,靴子都掉了一只,吊着半边膀臂,身上还又多中了几箭,总算没有把命弄丢,照原定计划带着少数残兵,全凭着旧记忆和感觉,闷头冲进了自家营门。他松口气,我总算完成军师交给的任务了。
魏延一看火候也差不多了,把大刀往空一摆:“撤!”
本来庞统长得就难看,又是晚上,又打扮成了这样,真是能考验别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这声音是他从后槽牙里挤出来的,他作为本地军中的主要将领,一直对投降过来的马超有防范的。但谁能想到了马超会跟他先动真刀呢?军队中的事儿,谁不得有个防范,现在后悔了,谁叫你刚才那么热情呢?
杨任那个恨呐:“马超!”
给杨任的大营留下的,是一地的狼籍和鲜血,伤的哼哼嗨嗨的声音此起彼伏,还有就是一动不动的死尸!
但只见,原本灯火通明的刘备军大营,此时漆黑一片!空空无人!只留下盏盏油灯,那若有若无的小鬼火,放着忽忽悠悠的光亮。每个营帐的边角上,全都挂上了白色的布条,被风一吹,那调子,真是显得格外诡异,凄凉!
“倭也,飧个球饭……”冲在魏延军队伍最前面的骑兵挺会演戏,也真有能人,操着流利的关西腔喊,“晴忙,鹅家马将将军找你们乡党有事情谝干传!”
马超的兵厉害就在于骑兵凶猛,这大晚上的若被庞统攻了进来,进行步下白刃战,那自己将完全失去战斗优势地位。还是像下棋一下,明吃亏的事儿,马超能干吗?
妈的庞统,你实在太阴了!
连日来,他就纳闷了:“这个庞统,屡败屡战,开始时我赢得还挺高兴,后来就奇怪了,他打不过我,老在这儿磨什么呢?莫非有什么阴谋?”
“儿郎们!魂兮归来!魂兮归来……”
他庞统的人死光了,不是还有他主子刘备的人吗?那边始终能保证供应,而我马超,死一个弟兄,就再也补充不回来了。我带出来的都是以一顶十的精兵啊!这是我手里唯一的一点财富啊,我真拼光了,就彻底成了不名不文的穷光蛋了!我以后还怎么报父仇,血那家仇国恨,我这一腔热血将往何处去筛?
杨任他当兵混了也不少年了,名望也不是白得的,在混乱之中焉能不知道保护自己的道理?早叫亲兵卫队围成圈子了。毕竟是正规军,不是流寇土匪,不是像黄巾军那样的农民起义队伍。危机应变,这都是在军中专门训练的。
特别是在营前的一块空地上,高搭起了座座的灵台。依旧是以白布为基调,有白布还扎了几个朵的形状,不知道是什么更能耐的人扎了几个纸马香鹤,东汉蔡伦造纸,那时候纸是很少见的东西。若干蜡烛,油灯,那火光在风中堪被吹灭,却又一直吹不灭,全都一对对的,被整齐的摆放得很好。
“吁!”马超这边儿赶紧“喀嚓”把马齐刹住,面面相觑:他这是搞什么鬼,晚上阴气这么旺盛,哪有大半夜的祭奠的道理,对方主将可近在咫尺,杀过去还是不杀过去?
细看那所谓的灵台,是以柴草粗粗搭起来的,灵台上躺着的——那可都是实实在在的死人!都是这些天来因战阵亡的将士。这是要追悼他们吗?
毕竟来的是四千人的队伍,就算在那不动,你挨个杀也够累的,何况是军队?再打下去就要陷入“缠斗”。
剩下的若干人,什么李恢马谡等等,还有几十名军兵,全部劈头散发光着脚,全身白衣,跪在死了的将士们前面,边跟着放声哭,边向空中抛洒纸钱!
“正一守道,修住延洪,鼎元时兆,秉法钦崇……光大恒启,广运会通,乾坤清泰,万事成功……天师赐福!”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