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老婆头上的金钗,那是张氏唯一一件金首饰,还不是纯金的,更不是赵家置办的,也是张氏的陪嫁,当初老婆成全弟弟委屈自己,把疼爱她的双亲置办的全套金首饰都没要,还开玩笑说:赵家若嫌弃张家嫁妆少,另娶不迟。就戴着这个充门面的镀金货出嫁。
张倚春惊讶地看着姐姐,“不好好的么?这么突然,为什么呀?我说姐呀,你要不是老那么强势霸道,姐夫又”
赵岳审视这个舅舅,想看看他到底什么意思。
“嗯?”
都没意见,张氏盖上箱子,抱着赵岳向外走。
赵岳知道一点这个舅舅不着调。
老赵急眼了,起身拦住张氏道:“娘子,一家人有事好商量。我们”
妖孽决不可留。有些软决不能服。后者是宁氏在娘家就有的心得。
就这样,到时候大孙子回家问起他娘怎么不见了,还不知应该怎样向大孙子解释呢。
毕竟是唯一的娘家亲人,张氏不敢向坏处深想。
赵家虽然人丁单薄,但家院着实不小,毕竟当初这里是荒野偏僻之地,几乎没有人烟,又是战乱年代,没人顾得上管这些地方,荒地自然是随便占。能占多大地盘,就看你家有多少人口多大实力。那两千亩地也多是这么来的。
大宋常见大家族的三进院落,后院自然为内宅。中院是会客厅、客房等。赵庄收养的大部分孤儿、管家老刘和来的重要人物,如张氏的弟弟,也在此居住。
张氏打量着老赵,心想:我老以为是他心粗,原来这真是个糊涂蛋。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老太太不知张氏的骄傲和骨子里的个性。
赵大有眼盯着箱子中露出的那些麻布旧绸子衣服,眼圈不禁一红:成亲这么些年,老婆不但没置办象样的衣服,连陪嫁的东西都贴上去了。尽管当初被坑姐和姐夫的小舅子阻拦偷走,张氏能带过来的嫁妆不值多少钱,但赵家也真委屈了她。
这没什么。
印象里,这个弟弟尽管自私、废物,但本质不坏,至少心没那么黑那么狠毒,不会在这当口居然盘算着借刀杀人,把亲姐姐和外甥除掉。
周大洪亮应着。
说着说着,头昂起,下巴抬高,慵懒的神色都出来了。
这其实也是张氏当初主张的。原因也是怕有个万一,张家绝了后。
问题是,以张倚春那独性子,赵家有困难,与他无关,来赵庄由姐夫保护,一分不掏,白吃白住,还要抱怨吃得不好,招待不周。何况还远不止这些。所以难怪宁氏老太太不满张氏。
张氏和赵岳,娘俩都不约而同地扭头盯着张倚春:性命攸关之际,你说这个?你是真不明白危机,好心想劝和?还是别有居心……
三人立即行动起来。却听张倚春猛然一声暴喝:“站住。”
此时,张氏来此就是招呼弟弟和老管家套车回家。
老管家恭敬答应着,招呼跟来赵庄听用的两个得力家丁周大、周二兄弟:“周大,握紧你的刀,在此保护大小姐和小少爷。谁若敢妄动,你就是死也不能让大小姐和小少爷损根毫毛。”
“倚春,我和你姐夫要合离,不能住这了。咱们回家。”
她毕竟还年幼,看不出想不到什么。只是因为一向厌恶这个坑人舅舅,才本能地不喜欢张倚春的一切,包括张倚春说的话。
哎呀,不敢想。
妖孽眼中钉,人家带走,风险人家担着。人家不再当你儿媳了,恩断义绝,还有什么立场资格去教训。
小孩子的爱憎就是这么简单。
宁氏老太太随时会改变主意追过来,坚决除掉赵岳,一了百了。张氏顾不上多探究弟弟的心思,见张倚春一副无动于衷好整以暇的架势,皱眉对候在一旁的老管家吩咐道:“钱伯,快快备车,立即搬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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