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姿态，她见过。

“那么现在织聆在哪儿？”她不能接受这么快就去叫一个陌生的，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人，或者说是妖，为“娘亲”。

将岚妁的妖骨打入岚遥体内，而又将岚遥的身体与魂魄分离，让他的魂魄住进了岚妁的身体里。这样就能保证岚妁和岚遥的仙气精纯，同时他们的妖魂沉睡在岚遥的身体里。

许是察觉到岚妁震惊的目光，岚遥配合的让双手也成了爪，顺便将右指抵在唇边，轻轻舔了舔。

骤然，自己悬在了半空中。

“妁儿，你可有什么想说？”风溟看着自己徘徊在崩溃边缘的女儿，心下一疼。

许久之后，她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轻声问道：“妖……又是什么妖？”她抬手掩住心口，“所以，我体内的妖魂，本就是我自己？”

岚妁勉强一笑，更多的却是嘲讽：“那么，织聆在逃命的时候，您在哪里？”顿了顿，“因为怕我们被无辜牵扯所以抛弃，哦，不，寄养，这样的原因我能接受。只是，那个时候您在哪里？”

“我有话要问。”她满脸泪痕，神色却透漏出了一股子硬气。

那个地方的人虽然留下了岚遥的身体并答应将这个秘密永远吞进肚子里，却不料在几个月前，岚遥的身体失窃，那个人也因此丢了性命。

岚遥早在两年前魂魄已经苏醒，不过也只是在她身体里静静待着，偶尔无聊了，才会幻出梦境和岚妁说上两句话。然而他不知道，那个梦境让岚妁深感害怕。

两个字尚含在口中，她却是说不出来了。

四周，如夜空一般的颜色。

那个所谓的岚遥，墨色长发漫散，他抬着一只手，随意挂了几缕在指尖，而更多的却是因妖力的释放而如在水中般微微起伏着。他就这样看着岚妁，精致的五官，眉眼不经意透漏出的几分妖娆，竟比她见过的所有女子还美。

即使他知道岚妁终有一天会晓得，但他不想这个秘密是由他口中说出，哪怕是被岚妁自己发现也好。

“……”不用回头也知道他高出自己许多，就算风溟也说他是自己的亲生哥哥，可从小到大她也没和哪个男子这般亲密接触过，一瞬间重重掰开他的手，大大后退了一步转身，薄怒道：“你别——”

“不，不要！”岚妁大声吼道，“我不是狐妖！”目光落在自己狐毛的颜色上，“墨狐……天呐，我，我不是！你们！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我不是墨狐！”岚妁连连后退，“你们……你们……”

“她……失踪了。”风溟唇角牵起一抹苦笑，“未曾再有过她的消息。”

这欲罢不能的真相，让岚妁瞬间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

岚遥愣了愣：“父亲，我……”

岚遥一脸茫然：“妹妹，你怎么了？”靠前一步，“我就是你的哥哥岚遥啊，我们的娘亲就是墨狐，有什么不对？”说罢，想伸手拉住她。

于是她点了点头：“好。”

岚遥虽然听话的不再动作，心里却纳闷，为何身是墨狐会给她这么大的打击？

他重重的叹了一声：“你想见见你的哥哥么？”

“……”风溟的脸色变了变。

岚妁身子微微一颤。

“……”岚遥不敢相信的看向风溟，“父亲，妁儿的力量……”

岚妁抬袖，狠狠的拭了眼角不经意流出的泪水，道：“是，好，你们都有借口。说来说去，谁都没错，那凭什么我和那个什么岚遥成了牺牲品？”

怎么回事，环境又变了？岚妁有些莫名其妙，侧身，却看到什么影子迅速从身边掠过。

她此刻心里是抵触的，却也明白了风溟的意思，他不想直接告诉她，却要她自己去看。已经很清楚的，自己和那个岚遥，身体内都是妖息多过仙灵，想必他一定是以妖的形态沉睡在自己体内的吧，如今剥离，应该就是最初的模样。

她刚想退让，却还是慢了一秒。随着岚遥的动作，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变化，让她害怕的变化。

继而，他覆掌而收。

“……是！”

“妁儿？”岚遥也跟着唤了一声，不料岚妁扭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风溟阖目，“若非生太多意外，你和岚遥不会是如今这般境地。”叹，“终究是我和织聆没有照顾好你们。”

一切都似禁止了般。

这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真相？

数年前，织聆诞下双生儿女，却因自己的哥哥正与其他妖相争妖王之位而被牵扯。为防自己的一双儿女也被无辜卷入，无力保护的她做出让他们此生为纯仙的决定。

她还记得体内的声音不止一次同她说过，彼此是世上的至亲。

“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方才她如何厌恶自己的身份你也是看到了。”风溟淡淡，“好好保护你的妹妹。”

毛绒绒的……尾巴？

脑子瞬间就炸开了一般，剧烈疼痛起来。她伸手狠狠按住额角，不断呢喃：“不，不会的，我怎么可能是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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