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长叹了一声对李啸说道:“我那小妮子,竟将这里最贵最好的金创药给你用了。”
李啸随孙婉儿入得旁屋,只见里面立着一个大柜子,里摆满了一些手术用的小刀、夹子、镊子、白布之类用件。
李长材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看个手,有么贵么?
李长材没有跟过来,房间里,只有两个人静默相处。
孙存仁冷笑一声:“再无其他想法不成?”
目视女儿哭泣而去的背影,孙存仁脸露悲凉:“难道,真的是女大不由爷了么?”
李啸瞬间就被汉子手里牵的那匹马给吸引住了。那马肌肉饱满,身型高大修长,毛色乌黑发亮,四蹄却白雪一般洁白,额头也有一点白色,更如白银镶黑玉一般。而那精心修剪的马鬃,仔细梳净的马尾,让整匹马是格外的雄骏昂扬,不同凡响。
孙存仁接过女儿递过来的金创药后,打开闻了闻,脸色有点异样。他有些不解地望向女儿,孙婉儿脸一红,急急转身走了。
“哦,李哥。。。。。。你的手究竟是为何,会嵌入这么多石子呀?”孙婉儿实在忍不住自已的好奇。
李啸笑了,他想了想,还是把当天攀爬悬崖偷袭匪穴的事情大概对她讲了一遍。
李啸忍不住打破寂静:“姑娘贵姓芳名?”
孙存仁目光忧沉地站在孙婉儿之后,装模作样地咳嗽几声,把孙婉儿从遐思中唤回。
李啸隐约闻到了孙婉儿身上散发的那如兰麝般让人沉醉的香气,他控制着内心的激动与不安,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望向一旁,眼神却控制不住地偷偷望向对面,看着正右手执一把锋利尖头小刀的婉儿,动作轻柔而敏捷地将他手上那些嵌入肉中的石子与尖刺,一一剔出,挑在旁边一个小瓷盘内。
以这句话为契机,李啸开始与孙婉儿慢慢交流开了。他了解到,孙存仁共有子女两人,孙婉儿还有个哥哥孙茂然。孙存仁去年死了妻子,却一直再未续弦,独自带着两个孩子在莒南县城开医铺。
孙婉儿脸上又是微红泛起,她轻声说道:“李总旗自组义军剿匪除害,女儿好生钦佩,用点好药,又有什么。”
李啸等人走时,没有注意到,孙婉正坐在另一边的廄檐处,那双明丽的双眸一直目送他离去。
李啸微笑着掏出了十两银子,让孙存仁不用找了,孙存仁却坚决不肯,李啸暗叹后,接过找钱,然后又安慰了刘喜一番,方和孙存仁告辞而去。
“叫我李哥就行。”李啸笑着纠正她。
“李总旗,不,李哥,你真是个英雄,小女子好生钦佩。”孙婉儿说完这句话,脸上一阵泛红。
孙存仁望着低头行礼的女儿,脸上的怒色顿时和缓了下来,渐渐地,又充满了怜爱之意。
李啸一挥手:“走,过去看看。”
婉儿那洁白细腻宛如柔荑般的左手,轻轻握在李啸那粗砺肿胀的手上,李啸顿时感觉自已那颗强健有力的心脏中,有个最柔软的地方被碰了一下。
“婉儿,今日为何给那李啸配如此好药啊。”他尽量以一种平静语气询问道。
这个可爱的少女,忽闪着明亮的双眸,全情投入地听完李啸这个惊险万分的故事后,一脸惊心动魄之神色。
孙存仁大怒,一句“放肆!”还未出口,孙婉儿已是哭着跑远了。
从仁心医铺出来,李啸一路上,都在与李长材商议,如何招揽流民一事。
孙存仁眼中冷光闪过,缓缓而道:“你不用在你爹爹面前打马虎眼,你的小心思,爹看得懂。婉儿你要知道,咱们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也是朝廷生员,绝非寻常百姓。至于那李啸,我虽敬他为民除害,乃为其细心诊治,但爹爹明白,我与其人的交情不过至此而已。别看他现在升了总旗官一副人五人六的样子,但我曾闻听此人以前不过一个民墩小卒,出身何其低贱!就算他现在因有剿匪之功升为总旗,亦是不入流的小小武官。我大明朝重文轻武,乃是朝廷定例,这种小武官想出人头地,何其难矣!而且现在国家多难,各处征战不休,这等武人每每要上阵厮杀,若是一日横死阵上,爹爹还要看着你守活寡不成!婉儿,爹爹一番苦心,你要明白。爹爹是断不会将你许给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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